保镖对祁宇轩做了个请的手势,祁宇轩缓缓抬起头,突然看向我:“林万紫。”
被许朝逼视到懦弱的表情不再,被水浸的衣服紧贴着削瘦的身体,显得他十分单薄。他的脸却舒展地仰着,眼睛明亮异常,笑容仍旧洋溢着由内而外的开朗温和:“我还是认为夫……”
“你闭嘴!”我在许星河和高大威猛的保镖动手前,跑过去,狠狠给了祁宇轩一脚,朝他吼道:“祁宇轩,别用你的象牙塔思维来天真对抗了!你以为世界是非黑即白吗?!你爸收了我老公的钱,就要履行合同!而不是跑到这里对我老公出尔反尔!你就不怕连累你爸?!”
不再看任何人,我弯腰拾起祁宇轩掉在草坪里的那颗牙,交给祁宇轩已躲避在人后的同伴,转身就走。
来到许星河身边,我拉着他一起往许宅的方向去,对他说:“你别得意,我只是帮亲不帮理。”
许星河莫名其妙地笑了下,一只手插兜的往前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闲庭信步。
像个顽劣不堪的浪荡子。
难以名状的愤怒涌上心头,我跳起来,往许星河脸上狠狠扇了一掌。
许星河捂了下脸,又看看掌心,似乎是被打蒙了。
许朝走过来,语气温和的开解,却试图将我挤到他身后:“家务事哪儿有在外面吵的,回家再说——”
许星河歪过头看我,对我眨了眨眼,眼底竟有笑意漫开,带着灼人的热,活像个思绪混沌的傻子。
心里咯噔一下,我来到许星河身边,踮脚摸他的头,查看有无血迹:“你头破了吗?”
许星河牵住我的手:“没有。”
许朝忧心忡忡:“还是要找医生来看看。”
一进许宅,大家一哄而上,围着许星河忙活,有人帮他擦拭头发,有人往他身上贴暖炉,甚至有女佣蹲下来帮他脱鞋。
许朝站在庭院里给某医院院长打电话,皱着眉把许星河形容为“突然像他父亲一样得了失心疯”,催促名家前来作诊,顶着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管家一声声忧心地念着“我的大少爷”,夹杂着其他佣人心疼低语。
这些声音将这如同话本里的贵族公子哥儿被服侍的场景搬到现实中来。
同时,许星河维持着那肆无忌惮、令人胆寒的灼热眼神看我。
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有种真切又荒诞的穿越感。
因为被许星河紧紧拽着手,没法挣脱,胃中翻涌着不知名情绪的我只好扭过头不去看。
最后是许朝替我解了围,他让人带我去洗澡,避免感冒。在我故意打了几个喷嚏时,许星河总算放开我。
早有女佣帮我浴桶里放好了水,见我来,便要帮我脱衣服。我不肯,年轻女佣劝慰我,说我们都是女人,不必见外,这是她的工作。若是我不让她做她的本职工作,大少爷许星河该怪罪她了。
我还是不肯,对她说许星河伤着了,请她去楼下帮忙。她立时答应,为我关上门,门外迫不及待的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
澡才冲了一半,就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匆忙披上浴袍,拉开门。
女佣们朝我叽叽喳喳,说许星河不肯换衣服,只好把他带我这里来,让我帮忙。说话间,许朝像扶着价值连城的易碎品一样把许星河扶来了。
许星河又一次牵住我的手。
许朝说:“星河没事——”
许朝顿住,扶了下额头,看起来很痛心:“也不是没事,星河的脸上和肩上都有淤青,范围还不小。”
我说:“我知道的,交给我。”
我将许星河拉到浴室。
有着刺鼻中药味儿的浴室里,身后的女佣们开始将澡桶里我未用过的温水换成药浴,时不时通过镜子用目光催促我帮许星河宽衣。
我咬着牙,将许星河的领带解下,再缓缓地解开他衬衫扣子。
我问许星河:“外套拿回来没有,那上面的胸针看起来很贵。别掉了,还不起。”
许星河不说话,我手指刮过许星河的锁骨往下滑,他下巴微微扬起,喉结动了动,双手往后撑在浴室台上。
解到第三颗扣子,我头也不回地对女佣们说:“你们出去吧。”
女佣们不约而同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说话间上前,我恼火道:“出去!我自己男人犯不着别人来脱衣服!”
女佣们忙不迭道歉,退出去,为我们关上门。
我等了一会儿,拉开门探头出去,外面已没有人影。我轻手轻脚地迈出去一条腿,就被拦腰抱住,往里拖。
门被许星河暴躁地踹了一脚,关上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我蹬脚挣扎:“你自己脱,自己洗!现在是新时代,我才不会以夫为天!”
许星河进门没多久我就发现他在使苦肉计——失心疯显然不会有心情随便被碰一碰就想那事儿,所以他压根就是装的!意在躲避我和他算账!
许星河将我抱到洗手台上,轻而易举脱去我的浴袍。他双手撑在我两侧,唇凑过来。我别过头,试图踹他,他顺势握住我的脚踝摁在肩上,欺身迫进。
——“我们账还没算完!”
——“什么账?”
——“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