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溱溱小姐,”他启动车辆,语气调侃:“我俩多久没见了?怎么回来不告诉我?”
“要不是别人跟我说在派对上看到你了,我还不知道你回国了。”
“突然决定要回来的,”江潮眉眼微弯,低头系好安全带,“这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联系老朋友。”
“忙什么?你不是回来玩的吗?”林斯敬挑了挑眉,“难不成某位女士终于决定回国工作了?”
江潮微顿,转头看他。
她有些不解,但仍旧答:“进了娱乐圈,那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再出国了。”
车内静了一静,林斯敬猛然扭头,似是极为震惊,飞快看了她一眼。
“你进娱乐圈了?”
他尾音扬起,惊讶难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潮骤然怔住。
秋冬午时明媚而不刺目的阳光透过挡风车窗映落,她瞳仁近似剔透,疑惑写在眼里。
“……你不知道吗?”
林斯敬同样露出茫然神态。
红灯亮起,他停下车,“等等,我该知道吗?你现在很红?演了什么最近新上的热门剧?”
江潮眼眸微微睁大了些,染上几许惊异困惑。
贺宛廷与林斯敬年纪相仿,又同在申城的富二代圈子里长大,两人相识并不奇怪。
况且贺宛廷昨夜提起饭局,而林斯敬前天才与她约好回申城一起吃饭。
种种迹象相叠,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林斯敬帮她找的人脉。
“不是,我以为——”
她下意识张口,话还未说完,便回过神来,转开话题。
“……没有。我现在只参加了一部综艺。”
“你上综艺了?什么综艺?”
心中困惑难解,江潮有些心神不定。
“三餐有约,刚刚拍完。”她回答,“等播出了,你要记得给我捧场。”
“那是当然。”林斯敬倏然笑起来:“我回头让我爸公司的人带薪看剧,给你刷收视率。”
法拉利驶上大道,林斯敬提起醉肴这家餐厅,说那是夜阑酒吧背后老板投资的店。
“他们家刚开不久,广告已经打到波士顿去了?”他打趣,“你怎么会想到去那儿。”
“是……一个朋友推荐的。”江潮迟半拍地答,“说是他们家味道不错。”
“是不错,我去过一回,他们家两道招牌菜,白兰地焗龙虾,法式红酒牛排,在申城能排上前十。”
消解的疑虑重返,这回变得愈深,江潮说话时心不在焉,思绪好似理不清的乱麻。
不是林斯敬,那还能是谁?她猜不出问题的答案。
餐厅坐落于江边小楼,不在市区、位置偏僻,门前却停着不少车辆。进门后便见一堵墙绘,水墨泼洒出酒窖轮廓,风格似曾相识。
墙绘一角,前台听见开门声响,抬头看来。
“你好,几位——”
林斯敬上前,答:“两位,有预约。”
他报出名字,却见那前台身侧,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愣了一下,目光直勾勾地往他的身后看。
林斯敬眉头微皱,几分自得,又有些许不耐,伸手敲了敲台面,“我订的是靠窗的位置。”
前台连忙应声,转头招手,让服务生带他们入座。
两位客人被领走,前台坐回椅子上,转头问:“越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什,什么事……”越成功魂不守舍,转身往酒室里走,把刚才想说的事儿都忘了个干净,“没,没事。”
醉肴的特色是将好酒与好菜结合,有一间专门放酒的酒室。
越成功踏入酒室,中途经过靠窗的一列桌位,忍不住瞅了好几眼。
入目光线骤然黯淡,鼻尖萦绕着馥郁酒香。
房间昏暗幽静,男人穿着黑衬衣,衣袖松松挽在手肘,立于温控储酒柜边。听见脚步声响,他偏了偏脸,神色寡淡地看来。
越成功心思复杂,喊了声“应哥”。
应潭手上拿着瓶酒,是刚从夜阑带过来的珍品,随手置于独立的储酒格里。
他应了声“嗯”,转身往外走。
越成功“哎”地喊了一嗓子,干瘪地想着话题,“……应、应哥,你,你要请,请人,来醉肴吗?”
应潭颔首,见他站在门前,稍稍抬了抬眉:“怎么?”
男人眉眼淡淡,一双眼黑不见底。比起年少时,他如今的五官轮廓更加深邃锐利,高耸眉骨在眼睑上压下一片阴影,带着种迫人的冷意。
越成功觉得自己有点儿脑子犯抽。
虽然当初范钱荣鬼鬼祟祟地告诉他,应哥有一位女神,还因为这位女神跟别人在一起,而消沉颓废了好一阵子。
……但现在都过了好几年,看应哥这冷心冷面的模样,恐怕早已把那什么女神忘到了脑后,又怎么会再受到什么刺激。
他清了清嗓子,往旁边让了让,磕磕绊绊道:“没、没、没事。”
应潭没有将他的反常放在心上。
酒已经备好,说要请他吃饭的某人迟迟没有消息。
应潭扯了扯唇,浸着自嘲,多年步步为营,却总因她失了沉着,而他竟不抗拒这种感觉。
他穿过桌椅屏风,手伸入口袋里,指腹触及手机坚硬的轮廓。
眼角余光忽地瞥见了什么,应潭视线偏了偏。
靠窗的桌边,女孩儿笑容温婉,纤细手指搭在脸侧,对着桌对面的男人,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