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早就想写的脑洞。
*时间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cp景零,有萩松提及。
*私设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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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侧面冲出来的男人拦腰撞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的站位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对方是抱着向死的决绝。
落地窗随着他们摔出来的动作而碎裂,碎玻璃划开了他的衬衫、手掌还有脸颊。紧锢在腰腹间的力量因为腾空的失重感变轻了许多,他拼命抓住窗沿并蹬着腿,终于把那个想极限一换一的男人给蹬了下去。
看了眼摔在一楼花坛上,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被一排金属栏杆戳了个对穿的男人,诸伏景光知道,窗沿的宽度并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也许很快下面就会是两具尸体了也说不定。
不过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他。
他如此坚信。
果然,就在他手指脱力整个人即将摔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他被吊在了半空。
诸伏景光抬起头,金发的混血青年一手拽着墙上的支撑物,一手拉着他的手腕,正表情严肃甚至有些狰狞的想使劲把他拽上去。
在这种关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是为了节省体力,二是以他们俩多年默契,这个时候不必多说什么。
降谷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滴下来,他抓着人的手臂在轻微颤抖。
一滴温热的猩红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诸伏景光蓦地睁大眼睛。
头顶上,降谷零拽着他的手臂肩膀处,红色的液体渗透出来,迅速染红了他身上白色衬衫的那一片。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染红了两人互相抓着对方手腕的手。
降谷零肩膀上有伤。这已经不需要他再去证实。况且伤口已经被扯开了。
诸伏景光努力用一只手去够窗台,想减轻搭档的负担,他成功抓到了。重量减轻了不少,降谷零忍着肩膀上血流如注的伤口的疼痛,放开了另一边抓着的支撑物,用两只手在诸伏景光的配合下把人拉了上来。
楼梯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第二波人即将赶到。两人没有时间耽搁需要火速撤离。跑路中,诸伏景光把身上马甲飞快扒了下来递给降谷零,他立刻会意把马甲缠在了有伤口的肩膀堵住不停流血的伤口。两人中途和他们交手了几次,但都幸运的全身而退了,不过绕是如此,等两人摆脱掉人数众多的追兵又绕路回到安全屋也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们进了屋,门甫一关上降谷零就靠着墙滑坐了下来,被他缠在肩膀上的马甲颜色已经变深了一大片,他急促的喘息,脸上冷汗密布,瞳孔涣散,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了。
“波本!”
诸伏景光焦急的蹲下身来察看他的情况,这里是他们和另一个组织成员莱伊共同的安全屋,尽管对方被他们的上司琴酒带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这几天都不在,但诸伏景光仍然不会放松警惕。
在没有确认过绝对安全的环境里,他只能是组织成员苏格兰,而他面前这个也只是才相处没多久的同组搭档波本。
“撑着点,波本。你现在睡了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诸伏景光尽量小心的把意识混沌的降谷零抱起来带进客厅放到沙发上。又转头去翻放在柜子里医疗箱。他有定期补充各种物资,所以医疗箱里什么都是完备的,这应该是他今晚遇到的最好的事情。
诸伏景光把降谷零缠在肩膀上的马甲解开扔到一边,他的衬衫马甲已经被血染透了。为了节约时间,诸伏景光干脆抽出别在后腰的匕首避开降谷零的伤口直接划开了他的衣服。
降谷零很瘦,但并不属于“瘦弱”的那一类型。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也保持着规律的健身,匀称劲瘦的身材爆发力不可小觑。
即便是从小看到大的景色,诸伏景光还是会赧然的红了耳朵。不过对于发小的担心很快盖过了此时一点不合时宜的心思。
降谷零的右肩上是一个很深的贯穿伤,开口面积很大。已经在组织沉浮多年的诸伏景光很容易就判断出了这是刀伤。对方把刀插进去的时候一定还扭转了一下,不然伤口不会这么大。诸伏景光在脑子里推理着降谷零受伤的过程。
不过这都不耽误他手上的动作。诸伏景光翻出酒精,准备消毒。条件有限,这里没有麻醉,他看着幼驯染还在渗血的伤口,有些踯躅。
降谷零睁开眼,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现在还保持清醒完全凭着毅力。他知道诸伏景光在担心什么。降谷零把扔到一边的马甲拿过来咬在嘴里,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诸伏景光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了,他狠下心把瓶口对准那处伤口倾倒。
冰凉的液体淋下来,降谷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抖差点弹起来。诸伏景光眼疾手快把他摁住,声音发颤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z……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
降谷零剧烈的喘息,本来涣散着的意识现在全部收束了回来,肩膀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此刻非常清醒。他知道,接下来才是他真正该忍受的。
诸伏景光又用医用棉布沾着酒精给他伤口周围擦拭了一遍,才从旁边的医疗箱里翻出要用到的工具。
“波本,你伤口开合太大,需要缝合。这里没有麻醉,你……你忍忍!”
接下来的完全就是酷刑现场。
诸伏景光手上全是降谷零伤口流出来的血,他已经完成了缝合,又给人打了一针破伤风。降谷零垂头靠在沙发上,没了意识。他用来咬在嘴里的马甲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试探过他还有微弱的呼吸,诸伏景光简直疑心这个人是不是就这么无知无觉的离开了他。
喘了一口气,诸伏景光从卧室里翻出衣服,又在浴室给昏迷的降谷零做了简单清理后把人抱回了他卧室的床上。
降谷零醒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坐在他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飘着热气的白粥。察觉到他醒了,诸伏景光把手头空了的小注射器扔进了垃圾桶,轻声解释道:“你发烧了,我刚你打了退烧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的话吃点东西比较好。发烧空腹的话容易胃疼。”
降谷零靠在床头浑身无力,高烧让他的头闷闷的疼,上下眼皮打架。但他不想就这么睡着。不说别的,hiro辛苦做出来的白粥他不想它浪费掉。
他对他眨了眨眼,脸上是不属于波本的亲昵。诸伏景光也笑了起来。在属于三人合住的房子里他们不会暴露自己。所以现在千言万语都汇聚在眼神和表情里,他们之间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让他们很容易就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诸伏景光端着碗,一勺一勺的给降谷零喂白粥,降谷零也很配合的吃着。对方乖巧安静的样子让诸伏景光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在投喂以前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猫咪。
粥很快见底了,诸伏景光把碗放回了床头柜。然后坐在床边没有动作,降谷零疑惑的看着他。
“苏格兰?是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全哑了,中气也不足。
心跳在加速,诸伏景光紧张的耳朵充血。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可看着现在虚弱的靠在床头的降谷零,在台灯的暖黄光映衬下,一股奇异的岁月静好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感官。他纠结了一会,拉过降谷零的手。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因为童年阴影有过一段失语时间的诸伏景光遇见了降谷零,为了能和他好好交流,降谷零也自学了手语。不过诸伏景光还是更偏爱这种交流方式。
握着比自己略小一点的手,在软乎乎的手心里用手指划着笔画,写下只有他们两个才懂得文字。这样自成一方天地的感觉他很喜欢。
降谷零在他准备在他手心写字的时候就把手握成了拳。诸伏景光一僵。不过很快他的手被降谷零掰开,对方在他手心笔画了起来。
‘等结束了我们再说吧’
‘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亲·口·说’
诸伏景光抬头看他,降谷零对他笑着,明媚的笑容冲淡了眉宇间逐渐积累起来的戾气,两个人在这一刻都变回了曾经的他们。
那就等一切结束以后。
诸伏景光想。
到那时我一定要比你先开口。
zero。
眼前的场景仿佛一面被撞出裂痕的玻璃,裂痕越来越大,逐渐让整个画面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诸伏景光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张定格在微笑瞬间的脸,可惜在他即将碰到的前一秒整片玻璃碎掉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这些发着光的碎片掉进黑暗里,从一个个小光点到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见。
“……诸……”
“……诸伏……”
“小诸伏……醒醒!”
在锲而不舍的呼唤下诸伏景光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醒了过来。
萩原研二正坐在他旁边,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摇晃,一副誓要把他叫醒的样子。
“萩原?嘶!”
诸伏景光坐直起来,这个时候趴在桌上睡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他欲哭无泪的挪动着被自己枕麻的双臂,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太阳穴跳跳的疼。
“小诸伏难道打算就在这睡吗?”萩原研二无奈的看着他问。
“只是有点累才不小心睡着了。”手臂麻劲缓了过来,诸伏景光抬手按了按眉心,说:“刚才做了个梦。多亏萩原把我叫醒了。”
萩原研二扫了眼这人面前放着的没了一大半的清酒酒瓶和空杯,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拿过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着说:“这酒小诸伏已经付过钱了吧?那这剩下的就当请我了不介意吧?”
诸伏景光愣了一会才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笑了起来:“当然不介意,麻烦再给我倒一杯。”
萩原研二依言给他满上,两人沉默着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分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