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要睡觉的罗思源,也是刷手机从两点钟到四点钟,手机提示没电的时候才吓了一跳。
一看时间竟然16:07了。
他推醒床上的景云,“阿云,我手机没电了,你有充电线不?”
睡得正好,被他叫醒的景云一个大无语,“我怎么可能有?你去找李东城,这是他家呀?”
罗思源瘪着嘴,有点恋恋不舍,关闭了社交软件。
当界面跳到锁屏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那个时间16:07,还有就是今天的日子6月30号,明天就是7月1号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歌曲。
数字时间下面还写着农历日期,五月十七号。这个日期意外地有点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是谁。
“今天是农历5月17号吗?”罗思源问了一遍。
景云也差不多醒了,“是吧,昨天你还说月亮很圆呢。”
“这个不是重点,我是觉得这个日子怎么有点眼熟,你生日吗?”
景云坐起来,给他一个郁闷的眼神,“什么记性?我生日还没到呢。”
罗思源又猜了一遍身边的人,从徐浩然到经纪人杨哥,甚至连李东城也猜了一遍。
“他生日不是刚过完吗?”
“不是啊,我就是觉得好像有人跟我说过5月17是谁的生日来着。”罗思源心虚地笑笑,连远交的金真儿都猜了,又念了几个熟悉的助理名字。
他终于猜到了,“好像是周舒妤的生日,前段时间宝仪还跟我念叨着,说让我今天给她放假。周舒妤今天也没跟我说啊,我就忘了。”
景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以她的性格,过生日也不会走到你面前跟你说吧。”
罗思源也不确定是不是今天,“杨哥是不是走了,他手上有档案来着,打个电话给杨哥问一问。”
他手机没电,就借了景云的电话打。
已经回了公司的杨哥,接起电话想了想,翻了翻资料,肯定有这么一回事。“小周她是1989年6月21日出生的,农历应该是5月17号,但我也不知道她是过农历还是新历。你们问问她,如果真是她生日的话,就让她早点回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罗思源仍是一脸狐疑的表情。“她竟然和我们差不多大,看上去很小的样子呢。”
“19890621,890621这6个数字好像有点耳熟……”景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罗思源也说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出了客厅。
就听见徐浩然和周舒妤说话的声音,好像说着“我带你去看”,“看了你就知道”一类的话。
罗思源和锦云起了好奇心,充电线也不找了,就悄咪咪地跟在他们身后。
“徐浩然要去找什么东西?”
景云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什么箱子。”
“箱子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这一句话,罗思源猛然想起这一间公寓里面最神秘的一个箱子。
那就是暴君李东城的大黑箱,那可是他从来不让别人碰,也不让别人看的东西。
刺激惊险的感觉,瞬间直冲脑顶。
“怎么徐浩然终于要造反了吗?”
罗思源也想分一杯羹,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像一直听到周舒妤劝阻的声音,她好像不想看。
“怎么了?”刚洗了把脸的李东城,一出了卫生间,就看见罗思源和景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特别是罗思源,还闹哄哄道:“你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啊?平日里从来不给我们看,现在给徐浩然得逞了!”
李东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让他用手机把字打出来,罗思源一顿比划,才知道他说的是箱子。
箱子?!
李东城下意识地紧张,下意识地慌张,立马冲进去要夺过箱子,但和周舒妤相撞的一瞬间,箱子被甩到地上,沉睡的纸片也漫天飞舞?
李东城没来得及关注自己藏起来的隐蔽心事,就眼睁睁地看着周舒妤跑了出去。
他眼神一暗,终究没有追出去,只是俯下身来捡起那些散落的乐谱。
晚一步进来的罗思源和景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屋子里全部洒满凌乱的乐谱纸。
罗思源直接吐槽道:“好家伙,不见一小会儿你们就把房子里搞得这么乱,难怪人家小周要跑出去了,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要被你们折腾来折腾去,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当然,他这一番痛彻心扉的批判,根本没有人听进去。
李东城在捡纸,景云在帮忙,而罪魁祸首之一的徐浩然,满脸无辜地问了一句:“啊,今天是她生日吗?”
别说生日礼物了,他们连句生日祝福也没有。
景云在收拾的过程中,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突然定住,然后又接连看了几张,十分意外地开口。
“这不是你之前给我们的谱子,东城你私底下还写了这么多歌吗?这些歌也不错。”
但是李东城对他无动于衷,他这才想起来他听不到。
而没有了周舒妤这个人型翻译,沟通的困难又直线上升了。
罗思源倒没有景云那种,一看乐谱就能在脑海里还原音乐的天赋,但一旦了解地上的纸,全都是乐谱之后直接扫兴。
“我去,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呢。”
景云看他也不帮忙收拾,只知道窝在沙发上喊累,心里服了他这个老六了。
“也算稀罕玩意吧,这上面写的全都是寝室。”要知道李东城是不写情歌的,原来并不是不写,而是全都藏在这个箱子里。而且似乎都是写给同一个女孩的。景云就是有这种感觉。
“真的假的?”罗思源果然来了兴趣,开始研究地上铺陈的纸张。
徐浩然眼看周舒妤跑了,这场撮合复出的戏没法演了,边把捡好的纸放进箱子里,边在心里叹气。
唯一庆幸的是,李东城似乎并不知道这场闹剧是由他引起的,并没有给他投来太多的目光,大概是自己心里也很乱吧。
把地上的纸,重新收拾回箱子之后。
四个人得用手机打字在群聊里进行对话。尽管现实生活中他们面对着面。
罗思源发了一个哭丧着脸的表情,“我现在才知道小周是多么重要,都怪你们把她给气走了。”
景云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徐浩然说没什么事,明显是骗人。
罗思源又踢了一脚对面的李东城,疯狂打字diss他道:“如果你不在群里面说话,那我们用手机打字的意义是什么呢?”
李东城显得有些没耐心,“你要我说什么?”
活泼开朗大男孩不敌面瘫,罗思源败。
景云问,“那箱子里那么多首歌,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李东城看到了字,但没回话。
景云又再提醒了他一遍,“最迟今晚,我们就要选出下一张专辑的第1首单曲。”
没想到一直对选曲持否定态度的李东城竟然说:“你们愿意选哪一首就哪一首吧。”他显得很疲惫。
景云也不知道他是说丧气话,还是认真的:“箱子里的歌也很不错,从那里面选也可以,只不过又要多费一点时间。”
这时一直旁观的徐浩然说了一句,“那都是他写给他初恋的歌,不会给你们用的。”
罗思源和景云一副震惊脸,但并没有完全相信。
李东城却转过头怒视他,“所以是你周舒妤带到那个箱子面前的?”
“那是你的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罗思源和景云,根本没有跟上他们谈话的节奏。
首先,那个箱子里面,真的都是李东城写给他初恋的歌吗?
其次,徐浩然怎么打开那个有密码的箱子呢?而且为什么要叫周舒妤去旁观呢?是为了拖人下水,还是为了让她帮忙。
罗思源的手机再一次宣告了关机,他很想问李东城要充电器,但又有点怕他身上的渗人气息。
小周!他从来没有这么怀念小周!你快回来,我已承受不来。于是问了一句:“好了,别吵了,小周什么时候回来?”
李东城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句,“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让她辞职了。”
本来现在交流已经非常困难的众人,直接向李东城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徐浩然更是问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你真想她走啊?”
“硬留着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罗思源只关心,没有了小周这样一个贴心的助理,谁来当翻译,谁来给他找充电线?“那晚上我们怎么选歌?”
李东城还是那句话,“随便选。”说完就自己回房了。
“他又疯了啊?”终于解放了说话器官的罗思源道。
只有较为理智的景云说,“先跟杨哥沟通一下吧。”
另一边,没控制好情绪的周舒妤,也请假回了家。杨哥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是她的生日,因而跟她说回家也没关系,晚点他会过公寓那边去的。
上一次辞职之后,她就从公司宿舍搬了出来,选了一个距离手工作坊比较近的出租房。就算后面为了照顾李东城又回去工作,她也没有搬离这里。
开了灯,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室一厅。
桌子上有宝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打开一看,是一条渐变的淡紫色无袖连衣裙。贺卡上面写着祝福语:
“看到薰衣草,就会想起我温柔善良的好朋友周舒妤。夏天到了,我们一起穿裙子去玩吧!”
宝仪画了笑脸,又写了批注。
“担心你这个工作强人,生日当天还工作到很晚,所以事先给你买了披萨,放在冰箱里,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周舒妤将淡紫色的裙子,在自己身前一比,许多忧愁一下子都消散了。
但下一秒又想起你李东城,让她在三个礼物之间挑一件,又忧愁地看向窗外的灯火。
她离开之后,徐浩然有发信息过来。说的都是一些逼问她的话。
你真的要走吗?
李东城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他现在的心情就很糟糕。我不想看着他这样。
一个男人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舒妤从痛苦的深渊里挣扎上来,回了他几句话,“你真的希望他和我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