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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名为巧合的诡异感。

他下意识回头，路鸣泽就站在铁梯的拐角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似笑非笑，唇角挂着堪称为讥讽的弧度。

“是命运呐，哥哥。”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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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并没有听从楚子航的话，他趁着狮心会众人离开后也跟着下了楼，还顺手从维修部停在楼前的车里摸了两把沃尔特PPK手枪，这是他唯一算得上熟悉的枪械。

校园里的氛围静匿的显得诡异，那群骑着摩托的暴走族早就不知道躲去了哪个角落。

安静的环境衬得旁边那只鬼格外吵嚷。

路明非没想到这只鬼在他刚出议会馆的时候就跟了上来，嘴里还说着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热闹之类的话。看路明非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又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问路明非要去哪里，他可以贴心的提供一下导航服务，鬼形GPS包人满意。

“没想到你还是个话唠。”路明非有点难以招架这只鬼的热情攻势。

“还好，其实就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他们都看不到我，我又很无聊只能来找你。”

“真当我是什么消遣工具啊，小心我一道符箓送你上西天。”

那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隐去了身形。

路明非循着那鬼消失前的视线看去，一辆布加迪威龙停在路边，红发女巫诺诺就双臂环胸靠在车边。

“陈师姐，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漂亮啊。”路明非下意识的就和她打了招呼，直觉告诉他诺诺是在等他，况且都是一个学校的，指不定会一起共事，关系没必要搞的那么僵硬。

“一天不见你嘴怎么变得这么甜，叫我诺诺就行。”诺诺伸手拍了拍车顶：“我是来给你送恺撒的赌注的，你没去参加舞会相当于拒绝了学生会的邀请，恺撒其实挺遗憾的。”

“那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按照惯例来说狮心会今天也会开会，你拒绝了恺撒的邀请，我就猜到你加入狮心会了，我都懂的，毕竟‘天降’抵不过‘竹马’嘛，以你跟楚子航青梅竹马的关系，恺撒作为第三者很难介入其中的。”诺诺笑的意味深长。

“师姐你莫不是会错意了，我跟师兄还真不是青梅竹马。”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听诺诺这话似乎是给他带入了什么狗血言情的女主戏码。

“你这是口嫌体正直，不必多说我都懂。不过这车今天是给不了你了，恺撒去忙着抓入侵者了，他一向很热衷于这类事情，我呢，准备开这车去兜风，改天停你宿舍楼下。”

“师姐要上山？”卡塞尔本来就在山腰上，一般来说出去兜风都是指上山。

“嗯哼，怎么了。”

“最好不要，女孩子晚上上山不太安全，阴气重，容易见邪。”这话路明非说的没错，晚上的阴气本来就重，加上女生自身磁场的原因，那些脏东西更容易找上门。但显然这种情况不适用于混血种，不过拿来吓唬人够用了。

“见邪？那是什么。”

“比较通俗的说就是撞鬼，而且很容易遇上鬼打墙。”

“这样啊，可是我今天就是很想上山。”诺诺冲着路明非伸出手：“不是说你是道士吗？护身符总有吧，给我来两个。”

见有生意上门，路明非很自然的换上一副职业性的微笑，从校服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胶套包装的符箓递了上去：“清霄观出品，驱邪符，二十五一张童叟无欺。”

诺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有用吗？”

“心诚则灵喽，不过你是我师姐，同门情谊谈什么钱，多俗啊。”

“那就谢谢师弟喽。”诺诺把符箓揣进口袋，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去开车门。

路明非不禁松了一口气，在诺诺审视的目光下，他总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师弟刚才是在和人说话吧。”诺诺撑着车门突然回头看他，含笑的表情让路明非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师姐你看错了。”路明非是真没想到诺诺来了个回马枪，她不是疑问的语气，她是笃定了路明非在和其他人说话。

“是吗？那就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诺诺开着车扬长而去。

那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不是很愉快。

“出来吧，她走了。”路明非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侧头看向又突然出现的鬼兄弟，“你是鬼，她又看不到你，你这么躲着她干什么？”

“她给我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我总觉得她能看到我似的，所以我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路明非了然：“那以后躲她远点，现在带我去教堂，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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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算是卡塞尔的标志性建筑了，即使在夜里也很好找，但既然有这个鬼形GPS，不用白不用。

鬼兄弟在前面飘着，路明非在后面跟着，因着不清楚那些入侵者的意图，他有在提防着意外发生，走的并不快。

“感觉到了吗？‘戒律’被解除了。”那鬼兄弟忽然顿住了，他看向教堂钟楼的方法，语气里带了点幸灾乐祸：“那可有得好戏看了。”

“戒律？那是什么？”

“‘守夜人’的言灵，可以压制血统等级低于自己的人的言灵。”鬼兄弟贴心的为路明非解释：“主要作用就是压制学生言灵防止言灵暴走。”

“那不就是人形保险栓呗。不过遇到血统等级比他高的不就没办法了。”即使这个言灵听起来是有那么点缺陷，但是不可否认是个实用性很强的辅助性言灵。

“血统比‘守夜人’还高的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鬼兄弟绕着路明非飘了一圈：“不过你真的没感觉吗？即使你是S级，‘戒律’被解除你也该感觉得到，言灵的释放会有元素的波动。”

“没有，我并不知道我的言灵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吗？照理说这么高的龙血比例，你应该从小的时候就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鬼兄弟一脸惊讶，看路明非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怪胎，他愣了没一会，又没忍住绕着他飘了两圈：“你来学校的第一天我就有在观察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除了是个道士之外都是个普通人。”甚至于我在来到卡塞尔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有爬行种的血脉，后半句路明非没有说出来，他从手臂上缠绕着的大号黑色腕包里摸出一张符箓，怼在了鬼兄弟面前，声音很冷淡：“但是你最好不要围着我飘来飘去，在我的道士生涯里还从来没有收过外国的鬼。”

腕包是他一块从宿舍里带出来的，里面装的大半都是杀伤力强的符箓，陈观主曾对他说过，无论何时，道士身上总要有些东西傍身，有些时候人心比鬼恶。

鬼兄弟的视线在符箓和路明非脸上巡视了半晌，最终识趣的飘远了一点，脸上甚至能看得出一丝委屈：“你好凶残。”

路明非对于这个评价接受良好：“谢谢夸奖，我是道士，对于鬼一向如此。所以，你的名字。”

鬼兄弟又向后挪了两步：“我不记得了，但是直觉告诉我被你知道的话那不是好事。”

“不记得没关系的，我总会知道的。”路明非甚至还有心情对着这只鬼笑了一下：“所以你最好别惹到我，我有的是法子远程超度你，但或许你更喜欢物理超度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鬼兄弟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瞬间就变得惊恐。

路明非一愣：“我还没说超度你呢，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有东西醒过来了！”那只鬼几乎是惊叫了起来，他指着一个方向，声音有些发颤：“别过去，那里的东西很危险！”

路明非辨认了一下方向，似乎是英灵殿，“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