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知韫拼命眨眼,小腹传来微微的坠胀感,提醒她必须尽早入睡。
“怎么了,马上要搬家高兴得睡不着?”江星澜问。
沈知韫的意识猛一清醒,“没什么,等会就能睡着了。”
江星澜的应声很小,困意昭然。
再睁眼,依旧是黑夜。
楼下有流浪狗在打架,撕咬声和逃窜碰撞物体的声音突兀地响在原本寂静的小区。
沈知韫被这阵声音吵醒后,打开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四十四,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小腹的坠胀感并没有因为她进入睡眠而消减,反而愈演愈烈,撕扯着人体里的神经。
沈知韫定了定神,闭眼。
可越是告诫自己需要睡觉,就越是难以入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开始意识到这次的痛经非比寻常。
她翻身下床,没有开灯,捂着小腹打开房门。
客厅的空间已经回升成正常室温,沈知韫的状态稍稍有些好转。她按开灯,却发现一屋子不是自己收拾的箱子包裹。
止痛药。
她在一片整理好的包裹里里翻找,都没有。
江星澜在隔着门的声响中醒来。
和沈知韫在一起后,他形成了特定的生物钟,往常都是一觉到天明,眼下却是漆黑一片。
手朝床右侧探去,没有寻到熟悉的体温。
一瞬间,睡意全无。
江星澜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按开灯,房间里连半片沈知韫的影子都没有。他匆忙蹬上鞋,打开房门,看见蹲在地上翻找东西的沈知韫,不安的情绪才平稳一分,随即又陡然悬起。
沈知韫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星澜,双眼空洞,神情疲惫至极。
她的嗓音在抖,“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那个家庭小药箱放哪去了?”
江星澜隐约有些印象,打开一只箱子,其内去与他想到的截然不同。紧接着,他打开第二只,第三只……记忆错乱,脑海里只有沈知韫上身紧紧贴着大腿病恹恹的样子。
他在一只箱子底部找到了那个药箱,沈知韫接过,很熟练地按出一颗布洛芬包进嘴里,江星澜赶忙接一杯水递给她。
其实她还想找暖宫贴,但在吞下药时想起来,晚上清理是把那些将要过期的东西一口气都丢了。
“是,生理期很疼吗?”他问,想把人往沙发上扶,沈知韫摇头却攀住他的小臂,慢吞吞站起来,连直腰都困难。
“不行,我坐不住。”
身体里的痛感并不剧烈,却使人难以忍受,沈知韫清楚,但凡人静止下来疼痛就会占据所有神经,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床上,等药效上来。
多次这样的经历都已经形成习惯了,沈知韫回到床上,将手垫在小腹下,可惜的是气血不足手脚冰凉,根本不足够温暖疼痛的源头。
床上的另一个人显然也睡不着,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帮忙。
“你手热不热?”沈知韫的声音像是悬浮的呓语。
江星澜没有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双手都伸过去,和沈知韫手的温度简直天壤之别。
“借你手垫一垫,你介意吗?”她问,鼻息短促。
“不介意。”
下一刻,沈知韫抽过他的手,翻身压下。
大手拢着小腹自然的幅度,体温相互影响,最终趋于平衡。
掌心感受着沈知韫的呼吸,就这样维持了良久。
叫嚣的疼痛逐渐被药效隔绝,沈知韫翻身,握住江星澜的手指,把手放回他的身边。
江星澜问:“不再垫会么?”
沈知韫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意识依旧很清晰,与困意划清界限,“再压着,都得把你手压麻了。”
“一点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不疼了。”沈知韫重新握住那只手,“幸亏有你。”
江星澜没有说话,沈知韫主动往他侧躺的位置挤。
“但是我现在感觉身上冷,你抱住我好不好?”她仰天,把江星澜的手拉到另一边腰际。
江星澜接到指令,立马将人圈在臂弯里。
他听见浅浅的一声笑,来自沈知韫。
“睡吧,明天还得搬家呢,不对,”她反应过来,“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