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起身二入东大殿,执事礼官奉立领短袄,待着服毕,复入殿庭。
明希三行礼,复坐于冠席。
唱赞礼官曰:“行三加之礼,著三加冠服。”
执事礼官奉九翚四凤冠上前,江尧取九翚四凤冠,至冠席前。
唱赞礼官祝曰:“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兄弟俱在,以观汝成,以终厥德,受天之庆。”
祝毕,江尧为之正冠,施冠毕。
明希起身三入东大殿,执事礼官奉朱色蟒袍及霞帔,待着服毕,复入殿庭。
冠上的流苏珠宝轻轻晃动,阳光照在朱色蟒袍上犹如流光闪过,霞帔艳丽如彩霞,来人步态从容,眼眸深邃如海,眉宇间流转着光辉,摄人心魄。
江尧重坐上首,明希至台下,抬手对上首的江尧行一拜。
起,后复立于冠席,转向左侧,面向谢晋、谭信,抬手再拜。
最后转向殿口,面向太庙三拜。
正坐于冠席。
执事礼官奉盘上前,江尧走下台,取下盘中卷轴,至冠席前。
唱赞礼官祝曰:“礼仪既备,岁日具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令德攸宜。表尔淑美,永保受之。”
明希垂头,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卷轴。
唱赞礼官曰:“礼成。”
乐止,笄礼毕。
及笄礼后明希等人跟在江尧身后移步去宫宴。
因这次宫宴的主角是明希,故明希的位置被安排在江尧的下首,再次就是江明澜。
宫宴开始后,诸臣纷纷称贺,明希持酒一一回应。
待众人的关注点不在明希身上后,明希才得以松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这口气松得过于明显引起江明澜的注意。
他一手执酒,轻笑道:“妹妹,今日着实辛苦了。”
明希见他面带揶揄,不甘示弱,当即恭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等程度的劳累怎赶得上大皇子殿下呢,让大皇子见笑了。”
江明澜连连否认:“怎能说是见笑呢,这分明是皇兄发自肺腑的感慨。”
明希早膳未食,忙碌至今,早已饥肠辘辘,此时忙不迭夹起一块江蟹生放入盘中,嘴上还不忘说道:“再忙也忙不过皇兄,皇兄一归京还未回殿歇息,便被父皇委以重任,接待外使,时隔多月,妹妹直至昨日才得以目睹皇兄真颜。”
说完低头咬住江蟹生,撅嘴轻轻一吸,蟹肉便脱离蟹壳滑入舌中。
明希伸舌舔了舔唇瓣上的酱汁,这江蟹生虽是生食,但滋味着实不错,蟹肉吃起来不粘壳也不带腥,鲜甜可口,与酱汁搭配更是鲜美。
江明澜见她吃得香,也夹一块江蟹生,嘴上不由说道:“妹妹可是怪我回京后未曾去看望?”
吃完江蟹生,明希将目光投向水晶桂花糕,嘴上继续道:“这怎么能怪皇兄呢,皇兄可是百忙抽空去明溪殿,甚至踏着月色出宫找人,妹妹怎舍得怪罪皇兄,妹妹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
说完夹起一块水晶桂花糕丢入口中,满嘴的桂花香,口感爽口且不腻,看来这御厨的厨艺更上一层了。
嘴上说着感动,心神却全在那桂花糕身上。
江明澜哭笑不得道:“若是昨日夜里惹妹妹不快,皇兄先向妹妹道歉。”
“皇兄又没做错,皇兄昨日不也训了妹妹一顿?”明希又夹一块水晶桂花糕,悠悠道,“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竟让皇兄操心至此,是妹妹不识好歹,还请皇兄误怪。”
江明澜:“......”
这样的对话还要进行到何时?
明希见江明澜面色复杂,倏然失笑,不再逗他。
“不同皇兄开玩笑了,皇兄近日繁忙,可是最近来的外使不好应付?”明希关切道。
一般接待外使,江明澜只需与对方会面,表明大齐的态度,接下来交由下面的人来即可,但这次好像被人缠上了。
江明澜面色不变:“只是此次来的外使身份不一般。”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竟然要江明澜亲自陪同。
“是卧儿帝国。”
明希闻言眉头微皱,桂花糕也不吃了,问道:“他们来这做什么?”
卧儿帝国位于大齐以西,并未与大齐邦交,还是头一回见派人来大齐。
“不甚清楚。”江明澜摇头,“但,所求定不小。”
“而且来人是卧儿帝国的公主。”
明希了然,若外使是皇族,为表重视,这边负责接待的也会是皇族。
既然来人是女性,那么负责接待的最好人选也就是她。应是见她在忙,江明澜就替她接这个活。
“多谢皇兄。”
江明澜笑笑,不欲再提及这事,便转移话题问:“妹妹,军器进展如何?”
明希将桂花糕丢进口中,嚼吧嚼吧,将桂花糕咽下肚,才答道:“我也不知晓。”
江明澜听这模棱两可的话,笑骂道:“这到底是好还是没好?”
明希端起案上的菊花茶,清清口,正要回他时,宴会上有人站出来。
那人就是卧儿帝国的公主巴布雅,他们也在此次宴会的受邀名单里。
巴布雅看似十六七的年岁,艳丽的纱丽轻搭在肩头,秀发间点缀着鲜花宝石,金环在耳畔摇曳,手腕上是一串串细密的银镯,每走一步身上的银饰相互撞击发出叮当声响。
巴布雅笑容如花,将来意脱口而出,一旁的译官为其翻译。
译官话音刚落,喧嚣的宫宴瞬间一片寂静。
“哦?”江尧面色如常道,“你们卧儿想招大皇子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