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哪里了?”
管家站在下人房门口,质问屠于曼的语气压迫感十足。
里面太脏了,他不愿意进来。
但他的视线直直穿透进来。
屠于曼掀开草帘走出下人房。
管家这么问,一定是有人看到她去后山了。
是谁呢?
屠于曼没有让管家等太久。
她回答:“我和安德鲁去后山了。他想带我去墓园,但是我不敢,又自己回来了。”安德鲁是那个马夫的名字。
“哦?墓园?!”管家震怒:"安德鲁现在在哪里?!"
这个年幼的园丁看上去被他吓到了,出于绅士礼节,管家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可能,可能还没有回来?我不知道!”
管家冷哼一声离开。
半个小时后,马夫被绑回来了。
他的脸通红,身上飘着酒气,俨然一个醉鬼。
屠于曼站在人群里,眉目都是冷意,安德鲁肯定死了,现在这个是寄生体。
这寄生兽倒是胆大妄为,丝毫不掩饰自己。
“安德鲁怎么了?”
“为什么要绑着他?他犯错了吗?”
“也许是他喝醉干了什么蠢事?”
“哦,我就知道喝酒误事。管家看上去很生气。”
下人们被集结在一边,管家没有出声,他们还有时间交头接耳。
“我打听到了,安德鲁居然去把老伯爵的坟墓给挖开了!”
“怎么?为什么?!”
说话的人突然神色一转,似乎悟了什么。
边上的人看到他的表情,急切问道:“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快说啊。”
那个仆人见大家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了,虚荣心得到满足,洋洋得意又佯装惊讶:“据说伯爵们的墓里有丰厚的陪葬品,那个蠢货不会喝醉了想要去盗墓吧!”
“啊?不会吧!”
“真的吗?”
说话的几个人语气惊讶。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喝醉了去盗墓的同事惊讶,还是为自己现在才知道老伯爵的墓下有财宝而惊讶。
屠于曼冷眼站在一边,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马夫醉醺醺眯着眼。
他看到身边站了很多人。
“谢特!”
一盆水从安德鲁头上浇下,他气急怒吼,冷意让他清醒几分,发命令动手的管家冷眼看着这个鼠目寸光的蠢东西,想着要怎样才能让他付出代价。
特拉米雷兹家族的坟墓被掘开了。
安德鲁被抓到的时候醉倒在德拉米雷兹六世的墓坑里,二世伯爵的棺木已经被打开,里面空荡荡,除了一具骨头什么也没有。
这个该死的盗墓贼,居然不知不觉把墓搬空了。
这个年轻的管家从父亲那里接手这个工作,上一任伯爵的葬礼上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毕竟当时他还在襁褓中。
但是,他相信棺木里一定是有陪葬品的。
伯爵和他的父亲存在共性,爱财、铺张,这是管家这么相信的原因。
“说,你把墓里的陪葬品藏在了哪里?!”
“管家大人,我冤枉啊,棺木里没有陪葬品,我没有偷东西!”
偷东西的家奴会被钉在十字架上施以火刑。
管家没有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眼神阴鸷甩了两鞭子,马夫顿时皮开肉绽,眼泪鼻涕哗啦啦流下来。管家动手用的是他的马鞭。
“冤枉啊!我冤枉!”
这是一场闹剧。
但只在城堡外引起轰动。
城堡里面倒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自己的祖坟都被挖了,城堡里的主人们居然不出声也不露面?
“安德鲁真是该死,伯爵对我们这么好,他居然偷盗了伯爵家的陪葬品!”难得见汉娜这么义愤填膺。
不少人都在附和。
伯爵似乎有个好名声?
安德鲁被罚了火刑,执行的时间是三天后。
罪名是背叛主人和盗墓。
刑罚能被批准,说明城堡的主人是认同这个罪名的。
可是屠于曼亲眼看着安德鲁挖开德拉米雷兹六世的坟墓,里面明明什么也没有。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陪葬品。
也许城堡的主人只是因为祖坟被挖而愤怒,压根不在乎卑贱的奴仆身上多背一条莫须有的罪名?甚至乐见其成?
不会的。
一切都太平静了。
平静到屠于曼压根没有看出伯爵的怒意。
如果不是管家不断从城堡里传出消息,屠于曼甚至会怀疑城堡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可安德鲁又确确实实要施以火刑。
屠于曼对这个副本背景下各阶层人的关系了解不深,只知道下人没有人权。
但,一个好人真的会随手处理掉一条人命吗?
据屠于曼所知,西方人的祖先崇拜的观念并不深,他们更重视的是宗教。
从城堡下人的表现来看,他们恼怒的是安德鲁背叛了伯爵、不尊敬伯爵。而掘人祖坟和偷盗只是次要的罪名。
安德鲁被关押进了刑罚房,这是管家和伯爵用来惩罚不听话的下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