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于曼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你在干嘛?”
问话的女声语气平淡克制,屠于曼没来得及收回手中的螳螂巨镰,她迅速转头,与来人对视。
门口站着的是走廊上那个气质出众的高挑女生,她胸前没有挂校牌,没有任何班级和名字的信息。她的态度自然,仿佛真的认识屠于曼一样,
她又问了一遍:“你在这儿干嘛?”
这语气不像是质问,也不是好奇。就好像路上遇到认识的人,随口一句你吃了吗?
漫不经心,不期待问题的答案。
未知的盲区太多,屠于曼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上拿着螳螂巨镰,她觉得要对方真认识自己也该先问自己奇怪的装扮,而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你在干什么。
对方对异常视若无睹,屠于曼反倒不知道回什么。
在她沉默的片刻,门口的女生已经自顾自说话了,明明是她先开口,但语气却分外冷漠和疏离。
“你是在看墙上的东西吗?”她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出声解释,“这里以前死过一个人,放假没被发现,尸体堆在那儿,腐肉化掉印进墙面了,洗不干净,校长就让人把墙重新刷了一遍。”
“就是可惜,刷完还是有臭味,已经洗不干净了。”她瞥了屠于曼一眼,又追问了一句:“很臭吧。防毒面具都带上了。”
路卓菲问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但是屠于曼直觉她在关注自己的反应。
屠于曼:“一点点。”
路卓菲呲笑一声,说:“假话。”
扯到了命案,肯定和副本寄生体有关。
她试探性地问:“这里死过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屠于曼佯装害怕。
“你是转校生,当然没听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对方的声音太平静了。
屠于曼试着引导对方说更多,然而她怎么也不开口了,只是用一种无所谓的眼神看着她。
门口的女生一直背着光,屠于曼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嘴在动,然后门口传出人的声音。
一种怪异感突然涌上心头。屠于曼直接问了:“你不是来上厕所的吗?怎么不进来?”
“没有啊,我只是来提醒你。”门口的女生说。
天色突然变了,原本照在门口的几缕阳光消失不见,里外的光线对比变小,反倒是屠于曼站着的室内更亮堂一点。
门口的人不再背光,面部清晰了起来,屠于曼看到她礼貌的微笑。
她笑着说:“我只是来提醒你,你该去上课了。”
女生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没等屠于曼一起也没多解释,仿佛她真的只是为了下来提醒同学回教室上课。
屠于曼看着她的背影,确确实实是离开了,她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
这个副本原住民,特意过来一趟,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该去死上课了。
怎么可能。
人都不会这么好心,更何况是有寄生体嫌疑的副本原住民。
看来这个地方确实很重要。
这个女生不希望屠于曼继续探究下去。
屠于曼看了一眼手表,确实到上课的点了,隔壁的男厕还没有动静。
墙上的损坏不可能复原了,只要有玩家进来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副本原住民都特意来提醒了,按理来说,以屠于曼叛逆的心理应该继续把墙挖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元毓那儿突然出现新情况。
异种出现了。
沈元毓没料到这些伪人里会突然蹦出一只异种。
刚开始她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敌人,只见一堆伪人中夹着一根瘦骨嶙峋的大树干,还以为这些伪人聪明了,居然会用武器了。
谁知道她徒手挡下那根“大树干”的时候,“树干”突然张开嘴,从里面伸出来一只口器。
“好渴。”那根树干说。
沈元毓意识到这是只异种,腹部的机械管跟着意识穿透过去,把两只伪人和这只异种一起钉在真正的树干上。
七八号伪人倒地不起,沈元毓才有心思去看看自己杀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机械管扒开伪人的尸体,露出地面上干瘪的虾头。
这是个虾人。
...
在副本规则尚不明朗的时候,尽量遵守一些社会共识。
比如说男生不要进女厕所,比如学生不要逃课。
屠于曼加快了步伐,往教学楼上赶去。
说来奇怪,明明学校里哪哪儿都很安静,可是屠于曼踏上教学楼阶梯的那个瞬间,学生走动的声音又出现了。
她真的怀疑这里有结界,怎么隔音效果那么好。
抬脚,急奔上五楼。
屠于曼怀疑自己和沈元毓进副本占的人物身份差距很大,从沈元毓出现开始,就一直在被副本生物追击,自己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