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这家伙是担心赵涟岁。
杨阗:“出去透气了,顺带看看镇子上藏没藏邪祟。”
赵咏宁一下子萎了,缩着脖子怯声问:“那如何了?”
赵咏宁一行人本欲往沂水城的梵音佛寺去,来到青河镇时只是打算休整一晚再继续赶路,不料就这一晚也出事了。
由赵涟岁画下第一道符文,再加上后来归一书院院长布下的阵法,本该是坚不可摧的封印却被人悄无声息地破解了。
赵咏宁依旧记得,那晚邪气冲天将沉睡的他们吓醒。几人欲要亡羊补牢,却不敌那积压许久的邪气,上蹿下跳的邪气闹腾够了便一击将他们撞昏迷,几人再度醒来用尽方法追踪其下落。
邪祟逃了,青河镇又十分不巧死了几人,赵咏宁听到这个消息心咯噔了一下,自责又难过。是他们看护不到位,才害死了无辜之人。
几人一路追到了城镇外,又倒霉的遇上鬼打墙在山林中迷了路,被藏匿暗处的妖邪戏耍,若不是太吾宗的两位师兄师姐及时赶到,说他们横死在荒郊野岭无人发现也不为过。
赵涟岁越过杨阗,路过赵咏宁的时候塞给他一串糖葫芦,“吃点甜的,笑一笑。”说罢捏了捏他的脸翩翩然离去。
杨阗跟上来摸着他的后脑勺,难得温柔:“镇子里挺好的,封印没事,别多想了。”
赵咏宁握着糖葫芦怔愣在原地,只觉着这两位性子说不上来的反常。他神情疑惑地盯着宋庭照,后者朝他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赵咏宁低头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嘀咕道:“一个两个的,吃错药了吗。”
宋庭照脚步一顿,回身喊了一声他,说:“回去了,给你们带了吃的。”
赵咏宁哦了几声,跟在他身后回去,期间咬了一口那串糖葫芦,甜腻的糖裹着山楂的酸楚在口腔漫开,还挺好吃的。
“你们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赵咏宁嚼着山楂,试探问道。
宋庭照反问他:“为什么这样问?”
赵咏宁尴尬一笑,将山楂吞入腹中,含糊道:“在望京城的时候,我们不是有点误会吗……我以为再见面会……”
会剑拔弩张,明嘲暗讽他的弱小,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庭照没有安慰关系普通的人的习惯,但小巷里林青蛮的一番话倏然浮现在他脑海中,在他们即将离开之时,她叫住众人。
“沂水城一事耽搁不了了,他们早就等不及了。”林青蛮仰着头注视着虚空的某处,说:“其实你们封印做的挺好的,奈何有心之人便是不想一切过于顺遂,从中作梗罢了。”
赵涟岁讶异地看向她,并不做声。林青蛮继续道:“我并不是有意缠上你师兄师姐的,只是我实力大不如前,需要有人替我执刀杀敌。”
所以她模糊了顾平淮和柳芙的记忆,将他们一行的目的改为:带小师妹出门历练,斩妖除魔。
有他们在,青河镇外围的邪祟会少很多,张家亦会顾及他们背后之人,行事必然有所收敛,林青蛮这才不至于一个人撑起护灵大阵外又分出旁的精力去对付张家不入流的手段。
赵涟岁说不上什么滋味,她记忆力自从重生后便一直断断续续,故而看见棺椁里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时,并没立刻想起来那是五年前在黑夜降临前叫醒她并指路的青年。
赵涟岁询问道:“那个青年与你是什么关系?”
“哦他啊,是我不成才的弟子。”林青蛮嘴角噙着笑,触到赵涟岁目光时又抿成一条直线,“他自不量力去拦张家人,没拦住死了。”
赵涟岁问到了想问的问题,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仇我来报,就当还了那日提醒之恩。”
林青蛮说:“真的不考虑我的建议吗?毁掉沂水城才是最好的选择哦。”
赵涟岁有点厌恶她视人命如蝼蚁的态度,无语道:“不考虑,你放弃吧。”林青蛮叹气,颇有些失望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思此,宋庭照垂眸,耐心解释道:“师妹她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望京城的事情我们已经决定翻篇了,希望你也这般想着。再则此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与你们几人关系不大,所以不用过于自责。”
“但到底是我们疏忽才导致后续事情,你不用安慰我。”
宋庭照踏进顾平淮房间时,同赵咏宁道:“你若真的在意,便好好养伤,皆时还需你们出力相助青河镇。”
赵咏宁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怔怔点头。他抬头看见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狠狠地咬下那几颗裹着糖的山楂,将嘴里的苦涩咽下才回去找自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