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亲自会上一会她。”
乔元柏去见赵萤时,她搬了张凳子坐在窗边,不紧不慢地雕刻木头,精神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乔元柏:“明天便启程了,有什么要置办的可以跟绮罗一起去。”
赵萤手上动作一顿,思考一阵:“没有,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你似乎不愿意怎么跟我们交流。”乔元柏问,“为什么?”
赵萤上下打量着乔元柏,赵咏宁与他容貌相似,大概是应了那句“外甥似舅”,但赵咏宁没有他身上的精明与平静,那是被岁月打磨出来的世故。
赵萤说:“你们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们。等到了京城稳定下来后我会自行离开赵家的。我也不是什么打秋风的亲戚。”
乔元柏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据他调查,赵萤除了望京赵家外,已经没有别的亲戚可以投靠了。他眉眼含笑,“孩子话。赵咏宁已经被我训过了,你可以安心住在赵家,好好养伤……”他话头倏停。
赵萤疑惑看他,乔元柏眉眼此刻全是冷意,他安抚道:“来了些不速之客,舅舅去会上一会,你关好门窗。”
乔元柏一走,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刻刀雕刻的声音。没过多久,兵刃相接的声音传入耳朵,还有一道女声慌张叫喊,“你们要对我弟弟做什么,放开他!”
赵萤握着刻刀的手一抖,一条又长又曲折的刻痕横跨了整个木雕,惨不忍睹。
她低着头,眸光流转,叹道:“真是丑陋啊。”
接到保护赵萤命令的绮罗匆忙赶来,她讶异地看着面无表情要外出的少女,伸手拦住她,“姑娘,外面不安全,还是老实呆在房间里比较好。”
“让开。”赵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绮罗硬生生地忍着了想后退的想法,心里凉意更重了。赵萤果然不简单,很少人会有这样的威慑能把她吓退。
“我说,让开。”
“姑娘,外面真的危险。你体弱,还是在房间休息比较好。”
“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的。”
绮罗顺着赵萤手指的指向望去,头皮一麻,这些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边!幸而身体本能够快,她举起手一钩,袖中藏匿的银针如离弦的箭瞬间齐发,刺入想偷袭的敌人体中。其中大意的几个敌人摔倒在地,抖动几下就没了动静,余下的几个警惕地靠近。
绮罗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一手抽出挂在腰侧的鞭子,如临大敌。她毕竟是医修,虽然随着乔元柏拼杀了好些年,但都建立在身后没有她要护着的人。
“姑娘你看,真的很危险。”
说着绮罗先发制敌与这敌人们纠缠了起来,鞭子挥舞间带着凌厉的气势,被鞭子抽中的敌人伤口瞬间恶化腐烂。敌人大惊,这才发现是毒。
三人对视了一眼,快速离开了鞭子抽打的范围,中间那人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摔在了地上。
绮罗不解:“玩毒大可不必,对我们没有什么用。”说着她抛了一枚药丹给赵萤,示意她服下。
赵萤接过把玩着那枚红色药丸,斜睨着那摊黑水,黑水慢慢变成虚无缥缈的黑气腾腾升起,在她眼里凝聚成一道道鬼影。
赵萤冷笑,一下子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回来吧,接下来不是你能对付的了。”
绮罗回头见她没服药,瞪大了眼睛,眼里都是惊恐,生怕下一刻她就被毒晕:“姑娘,那是解毒丸,快吃了!”
赵萤扫了一眼,将药丸丢回去给她,看她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才淡淡道:“不是毒,是亡灵。”
闻言,绮罗脸色一变,与妖邪不一样,忘川之灵谓之为“亡灵”亦或“鬼魅”,它们大多时候是不会被“看见”的,一些专门修习鬼道的修士可见,身怀阴阳眼的人亦可见,普通修士和平凡百姓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见。
绮罗紧张地吞咽口水,却选择挡在赵萤身前,“姑娘,等会你往外面跑,去寻爷和午川,他们有办法对付鬼魅。”
赵萤没理她,越过尸体夺门而出。她淡淡道:“沂水城张家,真是好样的。”
对面闻言,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刺客刚松懈下来又瞬间紧绷起来,为首那人口中念念有词,鬼影重重倏然朝赵萤飞过来。
赵萤反应更快,双手结印防御,接着右脚向前一踏,灵力澎湃而出,将鬼影挡住,趁着这一瞬,赵萤咬破食指,迅速画符。
符成那一刻,鬼影发出尖锐声,显然无比痛苦,那几名刺客见状赶忙来拦,“住手!”
沂水城张家,有一秘法,可以身饲鬼,驱使它们为自己办事,但一损具损,一荣具荣。
赵萤的符篆威力强大,几息就将鬼魅消灭,刚才飞奔挡在前面的绮罗吃惊地看着那几名敌人吐血倒地晕死过去了。
她回头,眼眸里全是敬佩,竖起大拇指:“姑娘,厉害!”
赵萤神色冷然,心中的杀意不断,睥睨地上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赵萤便扶着楼梯气喘吁吁,她连躺几天,体力大不如前,刚才又动用灵力和精血,损耗过多,有些气血不足,绮罗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