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寥寥几年,却是物是人非。
这簪子也许不是赵萤的东西,但是既然在赵萤身上便是与那位少女有缘。
能帮的他都帮了,接下来的路就只能看赵萤怎么走了。
马车坐了好几人却不拥挤甚至还有很大的空间,赵萤便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马车。
赵婉莹大概是怕气氛尴尬,一直在找她说话,但是她记得事情少,基本上是问一句她答一句。赵咏宁瞧了一会,忍不住嘲笑她说是假装失忆来打秋风的亲戚。
赵婉莹被他口出狂言吓了一跳,蹙眉责备他不该如此苛责。
赵萤静静地看着他们,等他们那边安静下来才说,“你放心好了,我自然不会才吃白喝你们的。”
她有手有脚,重活做不了,一些轻巧的活计她应该很是熟练,比如说画些保平安的符篆。
赵婉莹一下子头大,她做不了主,只能含糊说:“等祖母来决定吧。”
赵萤见状不再与她们搭话,拿出她的手工开始一点点雕刻手中的木头。这是她这些天无聊时学会打发时间的方式,当初物件成型时,她不自主地刻了一些祥云花纹,林家鸿当时吃了一惊,赞扬她手艺好,不愧是镇妖司出来的符师。
一路沉默无言,困了便闭眼眯会,偶有赵咏宁和赵婉莹的交谈声传入耳朵,赵萤睡得不安稳,蹙着眉动了动,交谈声音倏停。
可没一会,她又开始做梦了,依旧与是那个叫“岁岁”的少女有关的梦境。
马车颠簸摇晃的感觉逐渐变小,“哒”马车停了下来。
午川在外面请示:“小姐少爷,天色渐暗了,我们恐怕赶不到主人在的驿馆了,前方有一座荒废了的驿馆,我们去那里休息整顿?”
倏然赵萤从睡梦中惊醒,她紧紧攥着双拳,手心汗津津的。她晃了晃脑袋,想将梦中那个任性骄纵的少女和春风和煦的少年晃出脑袋。
“姑娘?”她的异样被同行的赵家管家发现,他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亦或是马车坐累了?”
赵萤动作一顿,她缓缓抬头看向马车外面,原来马车已经停下来修整了。
她看着眼前的头发发白的管家,没由来的想问一句——你以前见过我吗?
但她忍住了,倚着车厢墙壁躲过她们的观察的视线,木然的回答:“我没事,谢谢关心。”
她回忆着那场真实又虚幻的梦境,少女错失与父母相认的机会时,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失落的心情甚至影响到了她,更甚——她把自己和梦境里的少女弄混了,竟觉着自己就是她。
可两人一点都不像啊,赵萤咬着唇将心底还留存的酸楚压下。
她余光瞥见赵婉莹一把推开了马车的门,见她蹙眉的神情便知自己又给她们添麻烦了。
赵婉莹向小厮指向的方位,一座荒芜破旧的驿馆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十分诡异。
她看向脸色发白的赵萤,皱了皱眉头,叹气道:“只能如此了,只是万事小心些。”
赵咏宁蹙眉,赵萤的虚弱是他没想到的,沿途的奔波让她小脸煞白,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难得没说什么,只是让管家和午川看着点赵萤,便跳下马车去探路。
午川微微偏头瞥了眼车里的赵萤,意味不明地回答:“是”。
赵萤强撑着精神,浑浑噩噩地扫视马车外,目光触及那座破败的驿站时,她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冷汗直冒,可惜没人注意到她的状态。
赵婉莹被赵咏宁吓到了,怕他出事连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追去。
赵管家探身挥手喊:“诶哟,我的姑娘少爷啊,慢点!”
死亡气息的笼罩下,身体胆颤的反应让赵萤一个大喘气,她往里微微挪动身体缩起,颤着手推开了窗户透气。但空气中的污秽之气亦让她不舒服,重重咳了几声。
她一边咳一边止不住的想,为什么偏偏是在这恐怖的地方让她十分不安。那个驿站,大片大片的黑色雾气缠绕着,马车越是靠近她越是止不住的躁动不安。
可是瞧着同行几人却无异样。
他们看不见吗?
“赵叔,”赵萤扯住赵管家的衣袖,“那个驿站,看起来会,”她顿了顿,“闹鬼。”
赵管家和午川一愣,两个人都没想到一路上都表现得十分稳重安静的赵萤会说出这样不稳重的话。
赵管家轻咳一声:“姑娘,别担心。那个驿站是以前仙家留下来的,普通的魑魅魍魉是不敢靠近的。”
他看了看驿站亮起的火光继续安慰道,“这样的破败驿站在盛国有很多,里面大多数是一些行商之人。加上小午在,我们会没事的。”
小厮午川,当时赵管家介绍便说他是有本事的人,是为了安全护送她回去的。赵萤抿唇瞥了一眼他,只觉此刻的他多几分邪性!
小午勾唇一笑,信誓旦旦:“姑娘放心,这个驿站没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