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抛下老子去哪里鬼混了！”
夏油杰将手机拿远，“遇到了点事。”
事发突然，他们还没有将这件事报上去。
“我们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后，夏油杰紧接着给夜蛾正道打了个电话，大致讲述了事情经过。
后续的处理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夜蛾正道眉头紧皱，却一直不说话，办公室静的连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
“夜蛾，你把我们喊过来倒是说话啊？”
“我没喊你！”
他喊的人只有夏油杰和清水凛，五条悟是擅自跟过来的。
“杰，凛，你们知道用咒灵吓普通人是不对的吗？”
夏油杰一听就生出了些火气，不过是吓了那些人一下而已，比起他们对枷场母女做的事不足万一。
“老师，我们没有吓人。”清水凛微微侧身挡在夏油杰身前，言辞真切道，“当时枷场太太突然晕倒了，那么偏僻的地方救护车也过不去，人命关天的时候我们也想不了那么多，可能是我们飞起来的画面吓到他们了吧。”
夜蛾正道将调查报告放到桌子上，“你们自己看村民的描述，一只女鬼追着他们跑、被困在原地跑不出去……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对此，清水凛淡淡道，“那是他们被吓晕了做的噩梦。”
夜蛾正道:“……”
“是的，老师。”夏油杰调整好了情绪，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时间管那些村民。”
夜蛾正道明知这两个人在说瞎话，偏偏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算了……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吓到了普通人，就写个一千字的检讨吧，我好拿上去交差。”
一千字的检讨上网抄一份就好了，夏油杰没什么异议，清水凛却站在原地不走。
“老师，我没错，不会写检讨的，谁不满意就让谁先写一份类似情况处理措施出来，看看能不能在不吓到村民的前提下将枷场母女快速送到医院。”
夜蛾正道:“……”
他猛地眨了几下眼睛，眼前的女孩分明是印象中乖巧的样子。
“不是说你们错了，就是应付一下。”
“不想应付。”
“……”
果然，能跟这两个小子玩一块儿去的能是什么省心的孩子。
清水凛这么一说，夏油杰也不写了。
“你们适可而止啊……”夜蛾正道头痛欲裂，“别以为我不知道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就是凛刚刚说的那些啊。”五条悟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报告随意翻看了几下，“夜蛾，你怕那群烂橘子做什么？他们要是有什么意见，你就让他们来找老子好了。”
夜蛾正道一听他这轻描淡写的话就来气。
“这次找你，下次找你，以后回回都找你吗！”
“切。”五条悟毫不在意道，“杀了不就行了。”
夜蛾正道已经抬起了拳头，还没往下锤，人就被清水凛拉身后去了。
“老师，体罚是不对的。”
“……”
最后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清水凛也一举成名——在他们一年级四人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入硝子还特意问她为什么不怕老师。
“因为我上一位老师很随和，从来不凶人，还经常带我们玩，就像朋友一样。”
“这么好？”
几人羡慕不已。
“是啊。”清水凛不禁笑道，“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夏油杰笃定，“那他年纪一定不大。”
清水凛点头，“是不大，27……还是28来着。”
“都奔三了还不大？”五条悟嘴里塞着饭，说话含糊不清，“男的吗？不会开始秃顶了吧？”
清水凛:“……”
她捂住脸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悟……老师不光没秃顶，长得还非常帅。”
家入硝子伸长脖子，“有照片吗？我看看。”
“本来有的，不过现在没了……”清水凛想了想，找不到参照物，“反正就是很好看。”
夏油杰状似无意地笑道，“凛昨天还说我很好看呢。”
五条悟紧接着说，“对啊对啊，凛也说过老子可爱呢。”
“以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在意外表？”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dk是比不过成熟男人的。”
“硝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夏油杰振振有词，“dk有朝一日会变成熟，可成熟男人可变不回dk了。”
五条悟:“没错！”
他转头看向清水凛，“凛，你喜欢dk还是老男人啊？”
清水凛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我喜欢你啊。”
在这种情境下，任谁都能听出是在开玩笑，包括五条悟，可是不受控制的心跳震的他脑海一阵轰鸣。
五脏六腑像被蒸熟了，热气直冲上面颊。
五条悟强装镇定，“喜、喜欢老子可是没结果的！”
夏油杰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下，“悟，别乱说话，当心一语成谶。”
五条悟委屈又愤怒地瞪着眼。
“没事的，悟想说就说嘛。”清水凛揉了揉五条悟毛茸茸的头发，“有我在，悟肯定不会一个人的。”
五条悟还是觉得清水凛在勾引他。
趁着清水凛和家入硝子给两个小女孩买衣服的时候，他拉着夏油杰躲到一边说出了他的想法。
“……”夏油杰无奈极了，“悟，你先前怎么说的来着？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变了，你不会是怕你喜欢上凛吧？”
“怎么可能！”五条悟立刻反驳道，“老子就是觉得凛太奇怪了，她有很多秘密瞒着我们，反正让老子感觉很不舒服。”
尤其是看他的眼神，蕴藏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没有恶意却让他心里堵得慌。
“悟，别想太多，随心就好。”夏油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五条悟:“……”
装什么深沉？
医院给枷场太太做了细致的检查，她的身体一堆毛病，虚弱的厉害，还需要住院修养，可两个孩子不能一直待在医院。
家入硝子提议道，“带回高专？”
没人回应。
“难不成要送进福利院？”
清水凛的目光闪了闪，她看着抱着新衣服满脸笑容的两个孩子，开口道，“就算是暂时照看一下我们也没有时间，我觉得从长远来看，咒术界需要有一个专门机构负责照顾像她们一样的孩子。”
可成立这样的机构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也不是简单建个房子、找几个人就行的。
“她们不能回村子里，其他地方也没有亲人能够投靠。”夏油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先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安顿美美子和菜菜子，我请个保姆照顾她们，等枷场太太出院后再做打算。”
“杰，你又独自揽事。”五条悟不赞成地皱着眉，“这个什么机构老子让五条家办好了，救助金什么的也由五条家出，有老子在，没人敢做什么小动作。”
夏油杰无奈笑道，“悟，这不就变成你把事揽过去了吗？”
“老子又不亲自管。”五条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咒术师本来就少，像她们这样的估计也多不到哪儿去，对五条家来说多养几个人没什么。”
“……悟，现在你帮下忙可以，但这不是长远的办法。”
“怎么不是办法了？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
夏油杰隐约觉得不对，可他说不上来，一时沉默了。
“就先按照悟说的办吧。”清水凛只想着早日让枷场姐妹脱离苦海，后面的具体措施还没有考虑完善，“悟，辛苦你了。”
得到肯定后，五条悟得意起来，“小意思。”
可最后一应安排还是落到了夏油杰身上，只因为两个女孩拉着他衣角不让他走，他担心五条家的人安排不妥当，就亲自跟过去了。
“杰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家入硝子说完这句话后忙着赶去给某个大人物治病疗伤去了，最后只剩下了清水凛和五条悟。
他们先是去吃了甜品。
“悟，你头不疼了还需要摄入这么多糖分吗？”
“习惯了。”
清水凛提醒他，“当心蛀牙，现在可没牙给你换了。”
五条悟哼哼道，“老子打小就不蛀牙。”
清水凛笑笑不说话，这时服务员端着一大杯草莓奶昔走了过来。
“今天是我们店周年庆，这是赠品，请慢用。”
一杯饮品，插着两根吸管。
清水凛和五条悟同时观察起周围的桌子，一男一女就是一大杯，其他人是一人一小杯。
“……”
“……”
这是误以为他们是情侣了。
“悟，你喝吧。”
“老子真喝了？”
“喝吧喝吧。”
五条悟端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了精光。
“……”
清水凛不禁产生了怀疑，先前几次逗弄他时，他明明是害羞的，可当时一过，那双眼睛依旧是清澈平静。
还说什么一见到她就会喜欢上她……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发现清水凛突然就不怎么说话了。
“诶，是你说不喝的。”
“……”清水凛轻轻叹息，“我没生气。”
五条悟不相信，“女人最爱说反话了。”
“是真的。”清水凛无奈笑道，“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五条悟目不斜视，“问吧。”
清水凛:“我刚来高专的那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话问出去老半天没得到回应。
久到黄昏染尽了河水，五条悟回道，“因为老子看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