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那我岂不是没有挚友了？”五条悟往后退了几步，揽住挚友的肩膀向前走，“这样，我们也来做个约定吧，杰。”
夏油杰:“什么约定？”
“小凛根本没想深入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做不出决定，我们其实也不敢把事情闹僵。”五条悟笑道，“如果说小凛很明确的喜欢我，那你就要心甘情愿地退出，不能影响咱俩之间的友情，如果小凛喜欢的是你，你要把她分一半给我，怎么样？”
这么一听起来还真是自私的不得了。
“凛是烤红薯吗？还分给你一半，话都不会说……”共享吗？这般荒谬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能讨论了，夏油杰抬眼望向树梢，忽的转头与他对视，“悟，这个约定我应了。”
“不过悟，这好像需要凛愿意吧？我们好像真的太过分了。”
都已经完全将清水凛当作他们的所有物了。
两个男人头一次反思起来，他们沉默良久，突然面对面道，“大男子主义？”
这可不得了，他们明明是新时代思想开明的好男人。
夏油杰慌忙摸了把头发，理了理衣服，“我不油腻吧，悟？”
“呃……跟十年前比起来还是油了不少。”五条悟同时查看起自身，嗅着衣服上清新的洗衣液芳香，满意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清爽干净。”
“……”夏油杰想抽他，“你不想想以前你的衣服都是谁洗的？我要是油你只能比我更油！”
“你好幼稚啊，杰，这个都要比，对了，你的名字里有‘油’这个字诶。”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觉得好玩，夏油杰喊一句他就学着他喊一句。
“油的人是你才对！”
“油的人是你才对！”
“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
“……”
艹！
“悟，你准备怎么跟凛说？后天的婚礼新娘得出面吧？”夏油杰都没察觉出自己话里带了酸味，“我看二才是你的真实意图，既然如此就好好准备，别那么草率，婚礼对女孩子来说是很美好的。”
五条悟轻咳一声，肉眼可见地羞涩道，“我打算办一场我理想中的婚礼，算是过个瘾，真正的婚礼肯定要在美好的世界去办。”
“……悟，你居然还有理想中的婚礼？”夏油杰表情瞬间凝重，“你别乱来啊，悟，婚礼上不能穿恐龙皮套，吃的不能全是喜久福和黄油土豆，更不能跳非主流舞蹈。”
五条悟:“……”
“你有病吧，谁会在自己婚礼上干这种事？”
夏油杰疑惑，“那你理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五条悟不说，“后天不就知道了。”
还挺好奇的。
“悟，别害羞啊，你说了我还能给你提点建议。”
“用不着，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一样。”
夏油杰轻笑出声。
五条悟恼了，脚步加快，也不等他，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真是的……”
婚礼啊，夏油杰想，他理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呢？
夜幕悄然降临，如墨一般晕染开来，四下一片静谧，风轻柔吹过，窗帘轻盈地摆动，随后缓缓掀起，溜进一缕夜色。
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骤停。
清水凛放下笔，重新梳理了一遍刚刚整理的时间线以及需要做的事，确认没有疏漏后将纸折好压在笔下。
她走到窗边，夜色静谧，一根藤蔓沿着墙壁缓缓而上，触及她的手背。
“凛，我可以进来吗？”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藤蔓缩了回去。
清水凛去开了门，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夏油杰很快地进门然后反手关门。
“凛，悟有事不在宿舍住，我今晚在你这里住行吗？”
“你是小孩子吗？必须有人陪着才能睡觉。”再说他根本不用睡觉，清水凛坐到床上，给他腾出了位置。
“这不是习惯了嘛。”夏油杰笑着凑上去，“谁让凛之前一直抱着我睡觉。”
不要脸。
“老师去哪儿了？”
“不知道。”
大概是去准备婚礼了。
夏油杰今晚来可不是真的害怕孤独找人陪着的，他将清水凛的手捧在手心里，低头苦笑，“凛，你会怪我吗？”
清水凛不解，“怪你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没叛逃，只要羂索还在，迟早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她理解错了。
“凛，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见面的那一天吧，你从福利院跑出来，差点儿被车撞上，我路过救了你。”夏油杰表情说不出的后悔，“我在想要是当初我把你带走就好了。”
清水凛当然记得。
“我是因为看你才没注意到车的。”她笑道，“你看起来很亲切。”
一个独自走在街上的清秀少年，有着一头及肩的乌黑长发，身上的气质温柔又黯淡。
“我在福利院过得没有那么差，就是单纯不想待在那里，因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时常恐慌罢了。”
“就算你当时把我带走，我还是会这样。”
夏油杰没觉得被安慰到，他靠在女孩肩上，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来缓解心痛，“所以说凛喜欢的人是我对吗？凛对我也是一见钟情。”
“……”清水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嗯……那就是小孩子的喜欢。”
夏油杰完全不听，只陷入后悔的煎熬中。
“早知道这样……”
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杀了那些猴子，依旧会叛逃，可他会和悟商量，会一起想办法。
“杰，不要钻牛角尖。”
清水凛轻拍他的背，他一仰头，清凉的吻印上了颈侧。
“凛，一定要喜欢我好吗？”夏油杰捧上她的后脑勺，额头相贴，鼻尖距离不过分毫，嗓音缠绵道，“求你。”
“好……唔！”
话音未落，他便吻了上去。
夏油杰像快要渴死的人一样用力吮吸着甘霖，强势地将其困在身下，不许旁人觊觎。
直到身体起了反应。
他困惑起身，原来是行的吗？
清水凛脸颊潮红，大口呼吸着，在男人还要凑上来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拽起来从窗户扔了下去，接着迅速锁好了窗户。
沉闷的物体落地声传来。
“什么东西？”钉崎野蔷薇听见了声响，从窗户探头往下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听错了？”
夏油杰四肢摊开躺在地上，视线从月明星稀的天空转移到了关死的窗户上，想要透过窗帘看到些什么，下一秒屋内的灯关了。
他闷笑出声。
笑够了又担心起来。
不知道凛会回到几年前，他高专时期青春洋溢，最讨人喜欢了，要是教主时期……
等等！夏油杰瞬间起身，凛那时候好像表面上是只猴子……
“凛！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他仰头大喊，“是真的！你把窗户打开！”
完了完了，要是凛回去见他的第一面得到的是他不屑的眼神，那就完败了！
“凛——”
夏油杰没等到清水凛开窗户，倒是把五条悟等来了。
“杰，你在扰民吗？”
“悟？”
夏油杰于是将他的困扰说给了挚友听。
闻言，五条悟点头，然后说道，“关我什么事？”
“……”夏油杰恳求，“帮我，悟。”
五条悟伸手拒绝，“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关头把小凛惹生气的。”
夏油杰:“……”
算了，他自己努力吧。
“你刚刚去干嘛了？”
“去处理禅院凉平的事了，别岔开话题，杰。”
“禅院凉平？”夏油杰反应了一会儿，“就是那个血液特殊的人吧？”
“……嗯。”五条悟懒得追问了，反正不是他把人惹生气的，“他的血蕴含咒力，自己没办法运用，其他咒术师却可以吸取血液中的咒力。”
夏油杰皱眉，“那不是很惨？”
“是啊。”五条悟接着说道，“他是随母亲改嫁到禅院家的，若不是为了母亲的幸福，也不会甘愿受禅院家的利用。”
“他那个继父把他的血卖给一些平庸的咒术师，甚至是诅咒师，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血包。”
“我想让小凛修改他的术式。”
清水凛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这件事的，她们几个女生在宿舍玩了一个上午，然后随便在睡衣外面套了件衣服，穿的不伦不类的去食堂吃饭。
“啊！”
刚到食堂门口，钉崎野蔷薇突然大叫了一声，飞快地躲到了真希背后。
“怎么了？”
清水凛往食堂里面看去，意外地看见了禅院凉平。
原来如此。
“小凛，这儿！”
餐桌被拼到一起，五条悟坐在正中间，看起来像是他组了个局。
伏黑惠、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也都在。
桌上摆着一堆食堂里没有的美食。
清水凛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悟，这是……”
“吃完饭再说。”五条悟将一块天妇罗夹到她碗里，“其他人就不等了，我们先吃。”
钉崎野蔷薇掩着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服了，没一个人告诉她有聚餐！
她打开手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发了消息。
“……”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哪里有位置就坐到哪里。
夏油杰没地方坐，干脆站到清水凛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上。
女孩像是没知觉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
“悟，把你手机借我用。”
五条悟晃了晃口袋，夏油杰蹲下去从他口袋中拿出手机，在上面搜索起来。
—接吻后女孩不理我了是为什么？
他拿手机的角度分明是故意让清水凛看到的。
“……”
她就不理。
清水凛趁着没人注意，一脚踹了过去，夏油杰歪倒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了五条悟的椅子。
五条悟差点儿仰头倒下去，“……”
他震惊地踢了下趴在地上的挚友，小声道，“你干了什么，杰？”
夏油杰优雅的从地上爬起，将手机还了回去，“没什么。”
很快，五条悟就看见了搜索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