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蓁是早上六点找到闵以浔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约她今早见面。
原本祁蓁是想让闵以浔去找她的。
但闵以浔直接发了个附近早餐店的位置给祁蓁,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小辈就矮一截,也无意迁就。
包厢里,祁蓁的头发梳得整齐,一根发簪盘住发尾,收在脑后。
妆容简单,只是涂了个浅色的口红提了提气色,其余没有修饰,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乌黑,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好。
但就是这样简单利落的装束,也掩不住她的贵气精致。
她只点了一壶热茶,别的餐品都没要。
闵以浔推门而入,尊称了她一声盛太太。
接着,不等她指示,自己就拉开了椅子坐下。
一张十人的圆桌,闵以浔和她对半面对面坐着,有几分水火不容的意味。
“看看这个吧。”,祁蓁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信封。
信封在餐桌的转盘上转了半圈,稳稳地停在闵以浔面前。
闵以浔瞅了她一眼,拿起信封看了看,信封的右下角像是被重物压了很久,泛起了褶皱,还有一点点破裂。
她将里面的照片倒了出来,照片倒是没受影响,完好无损。
大约六七张照片,每一张闵以浔都十分熟悉。
这就是在瑞典时,被人误以为是她的裸/聊截图,不知是哪位好事者这么闲得慌,还特意将这些截图打印了出来,奉送到祁蓁的手上。
祁蓁原以为自己拿出这些照片后,闵以浔会惊慌失措,没想到她一脸淡定,根本就不在意。
闵以浔将照片随手甩在桌上,“这不是我。”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祁蓁高傲的眼神里,透露出对闵以浔的不满。
“这算什么事实?且不说现在AI科技发达,或许是有人故意P图整我的,就算这是真实的照片,你又怎么证明这一定是我本人,相似不行吗?”,闵以浔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照片又塞回了信封里。
她不屑一顾的态度,是对祁蓁当初抛弃祁蔚的回击,在她眼里,祁蓁已经不能算是一位母亲,也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对待这样一个人,闵以浔自有一套标准和嘴脸应付。
“闵以浔,你以为这样说,这件事就跟你无关了吗?”,祁蓁身体前倾,原本就不和善的目光中,更增添了几分锐利。
“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你之后要怎么做人,你想过吗?这里可不是国外,你在这有很多的熟人,要是他们看到了这些照片,你该怎样解释?”
面对祁蓁的质疑和威胁,闵以浔眼眸明亮,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挑衅。
“哦,您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态度很不好,惹着您了,令您很不爽?”
她目视着祁蓁,眉心舒展,丝毫不慌。
“所以,您想采取非法手段,将这些根本无法证明是我本人的照片上传至网络,试图让我身败名裂?”
“首先我要提醒您哈,这样做是犯法的,如果照片的主人向您追究法律责任,是会牵连到虞顺集团的名声的。”
闵以浔气定神闲,悠悠地为她‘科普’法律知识。
接着,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又道:“还有就是,您如果认定了这照片里的女生是我,想通过这样卑劣的手段逼我和祁蔚分开,那就更异想天开了,我的身材可比这位女生火辣得多,这一点,您儿子更加清楚。”
祁蓁这半辈子接触的都是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尽管有些人背地里干的都是下流的事,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所以听到闵以浔这么直白的将男女的事讲出来,她眼中满是鄙夷,甚至觉得粗俗。
“你,你不要脸!”
可闵以浔才不在乎她怎么想,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替祁蔚出气的,能气到祁蓁就行。
“一大清早的,您拿着这么露骨的照片甩在我面前就要脸了?咱们还没熟到能这么开诚布公的程度吧。”,闵以浔说得渴了,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原本祁蓁是想给闵以浔一个下马威,结果自己被气得不轻。
她猛地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向后滑动,因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声响。
“闵以浔,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进盛家门的!”,她面颊涨得通红,怒瞪着闵以浔。
“放心,祁蔚又不姓盛,我本来就进不了盛家。”,闵以浔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淡淡道:“难道您想我进祁家呀?”
闵以浔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位女同学大吵了一架,明明是她的错,却喊得比闵以浔声音都大,一点逻辑都不讲,就叽里哇啦一通乱哭乱叫。
闵以浔跟她讲道理,她压根不听,结果同学们都觉得是闵以浔的错。
直到夜里,闵以浔都气得睡不着,坐在床上怒锤枕头,暗骂了一句,“大爷的,她这人怎么这样啊!”
通过这件事她也悟到了真理,那就是吵架的时候压根不用讲理,一顿输出就完了。
“闵以浔,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无礼的人,对长辈一点尊重都没有了?”
“从前我也不知道你对祁蔚那么狠,他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他?”
闵以浔无视她的无能狂怒,将那些照片拿在手里,站了起来。
歪了歪头,哼笑一声,“好了,我可没功夫跟您瞎扯淡了,你不要祁蔚,我要,我稀罕得很。他还饿着肚子等我呢,先走一步了。”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把手上,转过身好心提醒,“哦,对了,包厢费记得给哦~”
随着包厢的门‘咚’一声关上,只听祁蓁在里面拍桌子,“她这人怎么这样啊!”
闵以浔觉得好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