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楼到了,方毕屿示意女士优先。
闵以浔今天穿的是过膝长筒靴,里面穿了条灰色的丝袜,好看是好看,但保暖性不值一提。
方毕屿注意到她下车后双手一直在拢紧大衣,试图盖住大腿。
他没有劝闵以浔别再穿这么少,而是换了个角度劝她保重身体。
“我车里有一盒祛湿的药包,可以用来泡脚,等到了喜院,让芯冉找个桶给你泡会儿吧,这个天气很容易感冒的。”
“不要紧不要紧,我贴了暖宝宝,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了一点阳光,还以为不冷,没想到十点开始又下雨了,早知道就不这么臭美了。”,闵以浔笑了笑,自我调侃道。
画室的名字叫向日葵。
据说是画室的主人爱吃葵花籽,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你好,是闵小姐吧?”
闵以浔刚踏进画室的大门,就有一位扎着斜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儿迎了上来。
“是我是我,你好。”
闵以浔笑着打了招呼。
女孩儿让他们在会客区稍等,接着进了一间库房。
库房的货架上摆放了十几幅裱好的画作,分别按照客人的姓名首字母排列好。
闵以浔坐不住,就跟方毕屿在画室里随意转了一圈。
太高深的画,她看不懂,只对意义明显的画作感兴趣,就像她送给章芯冉的这幅百竹图,寓意步步高升,四季常青,不管外行内行,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什么含义。
她沿着墙边走,抬头看见一副画,画上竟然是狗尾巴草。
“嗯?这画倒有意思,送谁会送一副狗尾巴花的画啊?”
方毕屿闻声跟了上来,在看到这幅画后,垂眸望向闵以浔。
他迟疑了一会儿,语声低沉:“狗尾巴花的花语,是不被了解的爱,大约是要送给暗恋的人吧。”
闵以浔站在他身前,背对着他,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声。
她能感受到方毕屿在说出暗恋这两个字后,有多紧张。
她缓缓回头过来,却不敢与他对视。
声音小的像蚊子,“毕屿,我…”
“不用说,我知道。”,方毕屿朝她笑了笑,敛起眼底的失落,“你还没放下祁蔚,对吧?没关系,我有耐心,可以等。”
闵以浔听了这些话,很难说不感动,但目前似乎也只是感动。
她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工作人员打断。
“曾先生走之前交代我包装好了,这幅画有些重,您小心拿放。”
“好的,谢谢了。”,闵以浔接了过来掂一掂。
这幅画体积有点大,确实挺重的,方毕屿默不吭声主动接了过去。
闵以浔倒也没跟他抢,小跑着去按了电梯。
到了负一层,电梯门打开。
闵以浔先往出走,并提醒方毕屿小心脚下。
等她抬眼一看,竟和电梯外的祁蔚撞了个对面。
祁蔚的身旁,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臂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勾着,两人长相极为相似。
他们就是盛明远和祁蔚的贵客,岑家父女。
而祁蔚见了闵以浔,还有她身后的方毕屿,也是神色骤变。
两人默契的没有对话,装作不认识对方,就这么擦身而过。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祁蔚抬起头,看着闵以浔远去的背影,攥紧拳头,强压住了冲过去拦下她的冲动,任由电梯上升至顶层。
岑欣润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表情,这种反应可不像遇到了陌生人,分明是有故事的。
但她也没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下拆穿,而是装作不知,靠在老爸的肩头,偷瞄祁蔚的神情。
早来赴约之前,她就清楚祁岑两家今日共进晚餐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跟祁蔚联姻。
四年前她远远的看过一眼祁蔚,也是在盛祎的三十岁生日宴上。
她喜欢成熟男人,不喜欢当时留着长短发,稍显稚气的祁蔚。
时隔四年,她怎么也没想到,祁蔚竟然坐上了盛祎当年的位置。
从前她只觉得他们兄弟俩眉眼相像,现在竟然连性格也逐渐接近了。
停车场
闵以浔站在车前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刚才与祁蔚擦身而过的画面,还有猜想那个站在他身旁的女生是谁。
方毕屿将画放进了后备箱,见她失了魂一样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前,小声叫了她的名字,“以浔?”
闵以浔猛地回过神来,手机里也传来章芯冉的消息。
她假装没事人一样,扯动嘴角笑了笑,“冉冉催了,咱们过去吧。”
方毕屿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餐厅里
祁蔚拿着刀叉出神,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闵以浔和方毕屿怎么又在一起,难道他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今天这牛排吃着,怎么一点滋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