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起铭下巴左右移动,将士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
“出什么事等着。”说罢,施起铭转身走回营帐内,一盏茶左右,穿戴好走出营帐,跟将士去查看状况,施起铭暗自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施起铭连着值夜到第九日,随便吃几口便起身说要去歇息,余千翟叫住他,“三殿下。”
施起铭像是游魂一样转过身看着众人,寻找声音的源头,余千翟憋着笑,“三殿下,今晚不会有人扰你的清梦了。”
施起铭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快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你早说啊,这么重要的好消息。”
“今夜我跟落羽值夜,你们好好歇息一晚。”余千翟转动架在火堆上方的野鸡。
“最后一班我来换明公子。”水福起身用小木棍戳戳包裹着野鸡的叶子。
“还是我来换明公子吧,水福你好好歇息。”霍格说。
“我习惯了,明公子不用值夜,我们来就好。”水福说。
余千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随后把烤好的野鸡取下来,“就这两晚,等过了安阳城还是跟以前一样,咱们三个值夜,三殿下跟落羽去睡。”
霍格不太适应,在都城无论再累,都不能让比自己高的官比自己多干活,他知晓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敢懈怠。
水福虽然值夜,但白日赶路他也是跟着车勤队在后面扯懒,自打车勤队换人,他能操心的事更是少之又少,平日军资损耗也是赵来统计好直接上报给他,闲时一睡便是一个白日。
余千翟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明落羽,“霍格好好歇息两日吧。”
水福伸手扯下另一只鸡腿坐到霍格身旁,“我家公子都说让你好好歇息就不要推了。”
霍格疑惑压低身子问水福,“为何啊?”
“……”水福有些无语,“老霍啊,你要明白,这外面的军队跟都城的军队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我家公子不是不讲情理的人,他让你歇息那就是让你歇息。”
霍格听罢先是指向水福手中的鸡腿,“你到底吃不吃?”
水福握着鸡腿的手往后躲,霍格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告诉我不用推辞,那你为什么推?”
自从水福知道余千翟与明落羽的关系,他自然对明落羽上心,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解释。
思来想去只好把自己推出去,“老霍,实不相瞒,我在车勤队的日子你想象不到。”
水福起身顺手拿上马扎,快步至连霍身边,将手中的鸡腿递给后者。
连霍惊喜的抬头看向水福,“给我的?”
水福表情有些不耐,但语气却是轻柔,“这好东西就两个,你不吃我吃了。”
连霍赶忙接过,“吃。”
众人散去,留下余千翟与明落羽,寒风拂过,早已谈不上轻柔二字。
明落羽感觉身上一重,继而视线中出现发白的银甲,余千翟蹲下身,将披风系紧。
披风边缘带着毛绒的白领,刮的明落羽有些痒,继而怀中又出现热乎的汤婆子。
明落羽有些无奈,“我没你想的那么冷。”
余千翟坐回明落羽身旁,“现下感染风寒可不易好,”说着拍拍肩膀,“睡吧。”
明落羽靠在余千翟的肩膀上浅眠,夜深不知几时,余千翟将明落羽打横抱起送回营帐,清晨露水过重,余千翟怕明他寒气。
明落羽睁开双眼,只见余千翟的下颚线,安下心沉沉睡去。
队伍到达安阳时已是午后,此次队伍从南城门进城,钟太守恰巧不在,太守府的吴军师接到众人。
“我们太守特意交代我们在此等候诸位,不仅仅是南城门,四处城门都派去得力的,就是为了能够接到殿下与两位主领。”
施起铭摆手,“吴军师,去通报钟太守过来,今日下午去巡城。”
吴广泉脸上堆着笑,“是这样,三殿下,钟太守家中临时有事,恐怕不能及时赶到。”
明落羽声音寡淡道:“什么样的家事能让钟太守有这么大的胆子把我们晾在这?”
吴广泉笑容有些僵硬,“钟太守在此等候诸位多日,迟迟不见书信,赶巧今日家中有大事不得已才赶回去。”
“吴军师这是在怪我们悄无声息的到安阳城?”余千翟目光停留在吴广泉身上,犹如一只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吴广泉脸色稍变,继而施起铭的声音传来,“吴军师这话倒是提醒我,前些时日刚到晋城时谢太守也在城外等我们,不过谢太守没吴军师这般好运,他找错城门了。”说罢扬起嘴角俯视吴广泉。
吴广泉尚未回话,明落羽紧接道:“只可惜这般好运钟太守没摸到,反倒是吴军师摸到了。”
“老奴运气一向很好,将士已去通报,钟太守随后便到。”说罢,吴广泉转身压低声线对将士道:“还不快去通报太守大人。”
将士听后抬脚要走,被吴广泉拉住,“告诉太守大人,这几个小的可不是吃素的!”
吴广泉斟酌道:“殿下与两位主领人不妨先随老奴去城内逛逛。”
施起铭道:“无妨,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吴广泉先是点头应下,随后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还不看坐,没看见三殿下站在这里多时了吗?”
余千翟道:“趁着钟太守没来,不如吴军师给我们讲讲安阳城的兵力布局?”
吴广泉闻言犯难,说就是越俎代庖,不说,他身为军师却对城中军事一概不知。
吴广泉挑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回禀余主领,老奴只是太守府上的军师,这兵力布局乃是城中大事,老奴岂敢妄言。”
明落羽道:“既如此,吴军师在这作甚?”
吴广泉弯下腰身,“自然是迎接诸位远道而来。”
“哦?”明落羽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你刚说你是太守府上的军师,难不成钟太守想把我们安顿在太守府?”
吴广泉来不及应答,施起铭开口道:“那这不对啊,我们此行是代天子的军队行事,把我们安顿在太守府?岂不是要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余千翟紧接道:“看来钟太守身在安阳心在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