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肿胀而挺翘的屁股上!
“你......孟昭妗!你往哪儿看呢,你你你......”
李兖又羞又怒,星目圆睁瞪向季姜。
他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想往后伸手护住自己的屁股,手腕却还绑着,只挣得伤口阵阵发疼。
最后李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眉峰紧皱,唇色越发苍白,眼底溢出羞愤,激荡的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直烧得他脸色通红。
“李兖,你这......这是怎么了?哎,我我可没碰到你啊......”
季姜见此以为他有什么隐疾,一通棍子下去给他引出了什么病症.
她当即摆着手惊恐地往后蹿出几步。
“没事吧,你脸都红了,你......你先别这么激动......”
季姜强撑着安抚了李兖几句,就要起身“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人来?”
“孟昭妗,你给我回来!”
“孟六娘子有吩咐,交待我等就是。”
李兖和千牛卫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一个怒到极致,一个憋不住笑。
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季姜恍然抬头。
周围一众千牛卫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脸上都不曾有半分惊惧担心,领头的那个尽量冷肃起一张脸,放下棍子上前来叉手给季姜行礼。
季姜慢慢回过味来,朝他还个半礼,然后低头看向李兖。
他好了很多,耳朵、脖子还是红,但至少脸上不再那般吓人。
季姜心下稍安,又重新坐回去。
“你装的?”她犹疑道。
“我贱,我在你面前装成这样,让你……”看我屁股。
李兖语气冲怒。
一旁领头的千牛卫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来,他先看看李兖,见少年双眼冷冷的盯着自己,他使劲抿住唇角才向季姜道:“六娘子莫担心,小侯爷就是......就是太疼了。”
“你......”季姜信了,转头看向李兖的目光满是惊讶,“你一个练武之人,身子竟也这样娇弱。”
娇弱!
李兖忍耐地闭了闭眼,手攥得咔咔作响。
“难怪,我方才一凑近便闻到小侯爷身上的熏香味道,没想到小侯爷还好此道啊。”
“那是七哥的熏香。”李兖忍无可忍。
听到这话,季姜难得的敛笑愣住了。
难怪这香味有些熟悉,与她回京时在马车上闻到的很像,原来都出自萧岺。
想到那位殿下,季姜心底有一瞬的惭愧。
扬州那夜萧岺也算是帮过她,可不知是二哥和五叔忘了还是怎的,都不曾提起给萧岺道谢,她虽不能经常出门,可到底萧岺是帮的她,旁人可以不念他的好,可她不能不念。
看李兖对慈安的态度,萧岺在宫中过得如何可想而知。
她还是要找机会帮帮他。
萧峥还没回来,季姜想着事也忘记逗趣李兖。
廊下微静,两人一坐一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相对着。
艳阳灼眼,季姜展袖遮挡,眼神微抬间目光落在身前李兖罩出的阴影上,再向上,落在少年白皙的下颌,下颌处似乎有一道小小的疤痕。
李小侯爷娇生惯养,怎会有疤呢,季姜抬头,第一次有兴趣打量眼前的人。
李兖生气不愿理人故而只垂着头,从季姜的方向,最先入眼的便是他独特的束发。
与一般长安少年不同,李兖高束的马尾长及腰际,有银绳弯曲缠绕进辫发里。
垂到腰间的发尾上带薄叶刺金银饰,行动间叮铃作响,人未到声先至,阳光下一照,更是极致的耀眼。
就与他这人一般,绚烂张扬。
季姜安静瞧着,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李兖垂在发间的刺金银饰。
许久没人说话,李兖先沉不住气地抬头。
不防季姜正在打量自己,他一抬头便撞进她清澈的双眼,细看下她眼底竟有几分不常见的呆愣。
李兖眼睑微垂,顺着季姜的胳膊一直看到她的苍白的指尖,待看到她指尖要去触碰的地方,他忽地笑出声。
这一笑,叫少年本就秾丽异域的脸更亮眼起来,仿若开在雪原蓝天下的嫣红扶桑,天地的冰寒耐不住他,扎根破土后便能在广袤雪原上绵延成片的火。
少年笑声朗朗,边笑边问季姜,“好看吧?”
墨发轻晃,银饰冰凉的触感撞在季姜指尖,她忍不住蜷起手指,快速收回手来。
听到李兖戏谑的笑问,季姜心中着恼,仰头对上他,却不知不觉又被他身上的新奇吸引。
李兖正侧头看她,脑后三缕用五彩细绳扎住的长生辫垂下来,似乎有一股还短了一截,与其他两股有些格格不入。
趁李兖双腕被缚,季姜眉眼一弯,笑着捻起李兖短一截的长生辫。
李兖见此愣住,冷硬道:“你给我放下。”
“真好看。”季姜歪头笑道。
不知答得是李兖方才的嬉问,还是说得手上那截彩绳长生辫。
不等李兖更怒,季姜忽然轻轻扔开手里的长生辫,皱眉道:“不过还差一点。”
“什么?”
“还没准备好吗?”季姜转头问殿内。
两人同时出声,声线相撞时又转头瞪了对方一眼。
长清殿里,两个宫人各自端着漆木托盘,在殿门处相遇。
相视点头示意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季姜面前。
季姜往旁边坐了坐,为两人让开位置,她小手指指其中一人,“这位姐姐先把凉茶喂给小侯爷吧。”
“我不喝。”
“小侯爷别急,迟早用得到。”
季姜又指挥另一个宫人,“殿下必定交代过你了,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