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善言论?”李相宜追问。
“十年寒窗不如师门名望,不曾寒窗而考的一群贵族子弟却高人一等免试入朝。起初多是些不满牢骚未曾想到如今似火有风助已经难以压下了。”
李相宜眉间微蹙,眼眸轻垂:“何时开始有的这些传言?”
“就是近几日上京八门大开,人多了流言自然……望大人莫要介怀,属下等奉陛下之命将那些人拿了一一处置了。”
愚雪适时道:“下去吧。”
队伍继续前进,李相宜不发一言心事重重。
“不过是些不得志的寒门学士和一些不入流的江湖浪客罢了,但人言可畏,现在他们讨伐的是那些未出师的弟子,若派人强硬镇压激起了众怒,下次可就要骂到你们这些在朝为官的名门弟子身上了。”
“朝圣日万国来拜,你和你那师兄一个是负责外事接待的鸿胪少卿,一个是坐镇朝堂的百官之首,再不济还有一个九州学宫结业的御史中丞,都是紧要位置,可莫要丢了大虞的风范。”
里面传来贵太妃的笑声:“所以李少卿啊,本宫的事就不劳烦你惦记了,你先顾好自己吧,愿你是个合格的对手别成了那泥菩萨。”
李相宜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原来这就是贵太妃准备的见面礼,分量可不轻呢。
至宫门前,李相宜止步,蒋玉续行相引。
先前同阿砚约好了,偷个半日闲到提灯阁品茶。
现在看来就是要品茶也得先过了这眼前一关才能品的安心。
提灯阁
“这画原来在砚公子这里啊。”风尽息扯开了卷轴来看,轻笑一声。
池砚立于一侧:“素卿公子画技超然,在下仰慕便从一位友人手里换了来。”
“友人?哪位友人呢,砚公子是何方人士?”
风尽息探究意味太足,池砚只是敷衍了事:“四海为家,不曾有故乡一说。”
“说是友人不过也只是点头之交,记不清了。”
风尽息却并不罢休:“那砚公子是以什么向这位点头之交换来的此画?”
“许是一块红玉,很久前了,大概是这样。”
两人相对而坐,阁内侍从奉上了茶水点心就依着池砚的习惯退到外间去了。
“红玉?砚公子是曲和人啊。”风尽息不经意间说道。
池砚握着茶壶柄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迅速恢复了常态给他倒了茶。
风尽息继续道:“曲和红玉最是难得且件件极品,我这画自学宫而出价钱也高,既能以玉而易那必是好玉,这红玉虽别处也有不过对上曲和红玉总是逊色了些。”
池砚回以浅笑:“我分不得玉之高低,也许吧。”
“素卿公子每到提灯阁从不曾来这里,今日是想听琴吗?”
“她每到此只来寻你听琴吗?”风尽息反问。
“谁?”
“李清规啊。”
池砚抬眸,与风尽息满是笑意的眸子对上,两人相视不语。
提灯阁前,李相宜官袍都来不及换去便朝提灯阁来了。
恰此时,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也朝这边来,待人群散去李相宜看到策马之人时,那人还没有要勒马的意思。
提灯阁的小厮反应过来就大喊道:“清规先生危险!”
李相宜哪里反应的过来,眼里倒映了马蹄凌空便就着躲避的本能向后倒去。
眼见那装备齐全的烈马就要踏到李相宜身上,马上之人又急忙紧扯缰绳将马控住。
李相宜倒在提灯阁的门前台阶上,惊呼一声倒地时抬手护住了脑袋。
小厮赶忙叫来阁内女侍上前招呼李相宜起身。
楼上听到动静的二人也下了楼,池砚见状急忙跑了过去。
李相宜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阵阵心惊。
右手腕一阵钝痛,片刻就略有青色显现出来。
“清规,你怎么样?”
有外人在池砚不方便与李相宜行为亲密,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风尽息看着马上的人,干练的窄袖轻便的甲胄,腰间佩剑,杀气凛然。
“楚王殿下。”
楚王这才看到跟在池砚身后出来的竟是他,眉梢微扬眸中却有点点不屑之色:”素卿公子也在啊。“
风尽息上前:“殿下这当街策马,可还是当上京是那边陲之地了?”
云募挑眉,身体微微前倾:“怎么,你在教训本王?”
风尽息看了李相宜一眼,确定了人没什么事才继续道:“不敢,只是在上京从没见过如此不羁的行径,属实长见识了。
也提醒殿下,这条街上多的是达官显贵,令姐已然成了那种样子您若不收敛些,得罪了这些京中贵人该让人觉得贵太妃教养子女无方了。”
云募眸光冷冽,轻笑出声:“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而后又垂眸去看李相宜,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相宜眸色一暗,以同样审视的眼神去看他。
云募淡淡道:“李相宜?名字不错。”
而后,他扯了缰绳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