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赵一鸣只能先打一套太极，把事情推给高层的高层了。

挂了电话，赵妻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你那老板小方总又出事了？”

“哎哟，得亏那天陈秘书在后面拉了我一把。我才没跟进去董事长办公室，有些事啊，还是不知道的清净…”

挨到天亮，将乐威送往机场回来，方嘉飞便直奔方氏珠宝公司的顶楼。

“小方总？董事长已经飞香港了，今天在港科大有个论坛活动，您不知道么？”陈秘书堵在办公室门口。

“我妈什么时候开始参加这种活动了？而且我刚从机场回来！陈秘书，你是不是跟我妈合伙骗我呢？我妈是不是躲我？唉呀，你让开！”方嘉飞径直推门，闯了进去，“妈？！什么港科大论坛，你连半句粤语都听不懂，你骗你儿子，也用点心好不好？！”

陈秘书紧忙抽出一份文件，追了进来：“我怎么会骗您，董事长她真是一大早的飞机飞香港了，喏，就是这个论坛，是真的。”

找不到人，方嘉飞疑惑着接过那文件，翻了翻，更困惑了：“亚洲家族企业与家族办公室研究中心？香港家族财富管理论坛？…陈秘书，你跟我妈在搞什么？这不是什么不正经的骗老太太钱的论坛吧！还有，香港那地方，她又不熟，你怎么不用跟着去？”

“哦？”陈秘书没想到最大的纰漏竟出在自己身上，可不是么，她作为秘书，怎能没跟着去呢，好在反应快，“哦！这不是真爱系列后天就发布了么？这么大一场活动，新产品关系着明年珠宝集团的效益，董事长特意嘱咐我代她留下，以备有什么紧急处理。您放心，我已经沟通安排好香港方面的接待、翻译和助手了。”

方嘉飞盯着她，总觉得没跟去有些奇怪。

陈秘书急着转话题：“还有啊，这真的是正规论坛，港澳那边许多优秀的家族企业，他们在财富传承、管理、和增长方面都很有经验，以往，我们这样初出茅庐的大陆企业是没资格参加的，今年我们方氏集团竟然能被邀请，本身就是一个大新闻，对我们企业形象大有益处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我们方氏…有发展到这个影响力么？”方嘉飞半信半疑。

陈秘书见他总算不再纠结自己跟没跟去这件事，紧回：“有！这几个月以来，我们方氏集团的名气早已经不同往日。绅士系列的发布，本来就上了一个大台阶，而后您和陈小姐的婚事，也是很关键的。之前因为田小姐的事而损失的那些店铺营收，已经趁着婚礼这波大热，全都填补回来了。”

方嘉飞怅然一声冷笑，果然人们总是追逐最新的热点，又有几人真的关心田恬的死呢？这世界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游乐场，每个人都想要新鲜的玩具...而他恬不知耻地利用了这规则，用一个新女人的婚事，来淹没一个旧女人的丧事。说到底，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巨大游乐场里一个小小的玩具？

“陈秘书，以后这种到处奔波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她年纪大了...而且我妈根本也不是个爱学问的人，小时候让她给我补习功课，她都浑身不自在，到这年纪了，你让她进学校，还不得把她逼疯？”方嘉飞放过了陈秘书，开始担心远赴香港的老妈。

“呵呵…这其实是董事长自己的主意。董事长说，她之前只忙着低头铺货赚钱扩大生意，忽略了许多细节，导致很多责任都由小方总您替她承担了，比如早几年挚爱珠宝系列的发布、芳菲谷的善后，还有前阵子田小姐的事，您和陈小姐的婚姻…虽然都是您自己的决定，她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对不起。自从婚礼之后，许多事尘埃落定，她便生出了进修的想法，想向那些成熟的大家族企业学习，为的是以后能把集团更好地、更轻松地交接给您。其实，对于董事长来说，您才是她最珍贵的珠宝，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再受什么委屈的。”

陈秘书说完这番话，看了看方嘉飞的脸色：“小方总，今天来找董事长，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方嘉飞被陈秘书一席话说得快掉出眼泪来，方氏集团走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他和母亲都付出了这么多，如今真爱系列就要上市，正是方氏翻身最关键的时候，比起这些，自己的一点情爱委屈又何足为重呢？

倒是母亲的心思这样重，倘若现在他再找母亲来计较些往事，母亲岂不是更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加心碎？何况自己也只是一时冲动，并未想好真的发现事实以后，自己该怎么做？即便把万景茹找回来，又如何呢，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呢，到头理智回来，恐怕还是要推开她，既然如此，何必平添母亲负疚一场？

罢了！知道万景茹关心过自己，就足够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哦…没事，可能是刚刚送走了乐威，想起发布会，有些紧张吧，我自己放松一下就好了。今天的事，没必要告诉我妈。”方嘉飞对陈秘书感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