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是妄念。

杀戮是另一种妄念。

妄念之间是贯通的。

暮钦晋方在梦境中经历一场殊死杀伐，杀欲旺盛，身下的人儿本就是他越过世俗伦常、僭越人鬼殊途的心之所向，更是爱欲难抑。

他吮吸着巫憬憬的颈项，深深吮吻，力道之重，如雄狮猎捕羚羊，又如雄狮征服爱侣，如果此时他有长长的獠牙，就比巫憬憬更像一只僵尸。

巫憬憬轻轻颤抖着，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体与他亲昵，羞怯、新鲜、期待、慌张……各种情绪在她心湖窜动，如一群白鲢此起彼伏地跃出水面迎接春雨。

雨，没有下。

湖面上湿热的空气散去。

暮钦晋撑起身体，视线落在被自己吮吻过的颈项，目光里有些许惊吓，不确定道：“景景，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巫憬憬看向暮钦晋担忧自责的目光，虽看不见自己的颈项，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淡淡道：“没事。”

暮钦晋掀开被子，去揭巫憬憬衣摆。

巫憬憬扣住他的手。

暮钦晋皱眉道：“让我看看。”

巫憬憬沉默了下，自己掀开一小片衣服，露出一块乌青。

她身上这块是青色的，带着手指的形状，颈项上被暮钦晋吻过处，一块一块的已经是紫中带黑。

巫憬憬小声道：“是不是很丑。”

“不丑。”暮钦晋摇头，想去触摸巫憬憬乌青处又不敢，轻声道，“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巫憬憬道：“不疼。”

暮钦晋的眉皱得更深了：“景景，疼痛是对身体的警醒，无法感知疼痛不代表没受伤。”

巫憬憬终于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不满地轻轻拍打了下床，催促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双手勾住暮钦晋颈项，“我们继续。”

暮钦晋带着她坐起身，认真道：“景景，我们说正事。”

巫憬憬道：“可我觉得这才是正事。”她坐直身子，跪坐在暮钦晋的腿上，右膝盖向前顶了顶，触碰他腿间灼硬处。

暮钦晋沉下脸，松开巫憬憬的手，起身下床往外走。

巫憬憬怔了下，正准备下床追上去，暮钦晋轻声道：“我一会就回。”

过了一会儿，暮钦晋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亦披着一身寒凉。他见巫憬憬还半坐在床榻上，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我们睡吧。”

巫憬憬柔顺地偎入暮钦晋怀里，搂住他的腰，闷闷道：“你不敢碰我。”

暮钦晋叹了口气，拥着巫憬憬躺下，诚实道：“是的，我不敢。”怀里抱着的姑娘都不能用白玉形容，白玉还有硬度，经得起琢磨；眼前的姑娘就跟豆腐一样，稍用些力气就会受伤。

巫憬憬把头往暮钦晋怀里埋了埋，生闷气了。

暮钦晋轻轻捏捏她耳朵：“生气了。”

巫憬憬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