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江房漪砸在谢云亭胸膛上时也是砰的一声。在一层光晕之下,两人发丝纠缠,抱了个满怀。
鼻尖全是男子身上的兰花香,江房漪懵了一瞬,她双手撑起,摸到了触感极好的胸肌。
“……”整个人瞬间如同被火灼烧似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晕出了红色,她咳嗽了两声,勉强维持了冷静,起身时动作有些僵硬。
“嘶——”男子低低的痛呼传入耳中,江房漪虚握了下手掌,瞧了地上的人一眼,那男子衣襟凌乱露出修长的脖颈,他脖子上有一道红印,是被她撞到的。她如同被烫到似的收回了视线,却又觉得自己此番慌张丢份,心中懊恼,便咬着牙想要找回点面子,蹲下身伸出白皙的手掌,“谢郎君没事吧?”
她语气很平淡,伸过来的手上带着细微的汗液,掌心有些微肉。
谢云亭目中笑意掠过,伸手轻轻握住那只手。他握的很认真,初初并没有用力,近乎是一种试探,察觉到江房漪并未有抗拒,他便骤然加重了力道,与那只手紧紧相握。
这力度让江房漪愣了下,下意识又朝地下人看了眼,便撞入一双黑沉的眼瞳,那人开口,“……有事,我伤了背,疼的很厉害。”
“……”江房漪不知道此番话真假,便闭着嘴没有说话。
恰好此时,绿珠听闻动静出来,“夫人?是您在那边吗?”
江房漪使了力气将谢云亭拉起来,谢云亭倒是也配合,他起身时长身玉立的站在她旁边,也没有凑近她,十分规矩。
江房漪咳嗽了一声,朝绿珠挥了挥手。绿珠便小跑过来,瞧见江房漪背后男子脚步骤停,惊诧的看向江房漪:“夫人,他?”
男子相貌眉目疏朗,眼瞳若星,眼神酝了几分笑意,目光停留在夫人身上,甚至于没看她这个突然闯入的人。
她心中很是惊讶,不过是一刻没跟在夫人身边,夫人就已经和情郎私会上了?自己不会坏了夫人的事吧?
心中正懊恼,便听夫人开口,“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离开邻居家时,江房漪礼道周全,送了礼物还给邻居留了信。回去后却有些心神不宁,她并不想和谢无畏扯上太多关系,他是安阳郡主看上的男子,便是如今风平浪静,但往后隐患颇多,对于此人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这对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不过远离短短几日,却陡然察觉自己心中对着男子有些在意,仿佛是一种变数,她讨厌这种荒唐的没有逻辑的情绪。或许是那男子容貌太盛,才令她有了这般的错觉。
食色性也,不外如是……不必在意。
又过了几日,是裙幄宴举办的日子。那小姐又差人来请了江房漪一次,但她并不打算去凑这些热闹。若是那裙帷宴是为了试探她的身份,其中说不得会有婉婷,便也就算了。
因为此次裙帷宴她避而不出,众人说什么的都有。江房漪一日出门,还被几个人意有所指的嘲讽。
“幸而她的浑话没被将军府的人听到,否则怕是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不过她敢在安阳郡主马车前叫嚣,要是被安阳郡主知道,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撒下这种谎,要我是她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哪里还能这么悠哉的在外面闲逛。”
“啧啧。”
“……”
这些话江房漪并不在意,她今日是想要来瞧瞧林太傅的那位养子林寻。
但到了宅邸口,她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今日是林太傅的五十大寿,林寻作为养子,早早就备好贺礼回了林府。
听闻林府因为安阳郡主被刺杀一事,糟了圣上一通训斥,后是太子仁善,为其求情,林太傅只被罚俸半年。这种劫后余生算是喜事,正好又赶上了林太傅生辰,他们自家人便打算举办家宴。
江房漪走了个空,有些失望,便打算打道回府,却被下人叫住,给她递了一个被包裹严实的包袱。她眼中露出困惑不解。
那下人道:“少爷离开之前特意留了这东西,说是如果您来找他,便将此物给您,若是不来便算了。”
这一出有些猝不及防,江房漪迟疑的接了下来,却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与林寻不过两面之缘,他为何会给她留下东西。
她拆开包袱,里面放了几本棋谱,以及几封信件,江房漪心中咯噔一下,并未细看这些东西。她重新将包袱包好,抿唇看了眼窗外风光,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这不是个好天时。
第二日,红灵匆匆归来,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关押在大理寺的那名刺客越狱了。
第二个消息,林太傅家宴被人动了手脚,林太傅连及其膝下儿孙十八人全都中毒而亡,只剩下一位孤零零的林家小姐还在昏迷中。
林寻死了。
死在一个呼啸的风雨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