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去他家铺子,就去街上巡查一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啊!萧哥只说了别去那熊肉铺子,没说不给他出去巡街啊。贺从风越想越笃定,当即拍板决定:他要去街上巡一圈。
贺从风抬腿就要往外走,被花飞凌拦下:“你又要去哪?”
贺从风不想带她:“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就好好呆在房里睡觉吧。”
“不行,房间里没人看着我睡不着。你去哪带我一个呗。”花飞凌央求道。
“不带。”贺从风怕麻烦,万一出门遇到危险,他分身乏术,不一定能护她周全。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花飞凌连忙开口:“我会武功,不用你保护我。”
“那也不行。”贺从风还是拒绝了,“我很快就回来。”
“不许跟着我,也不许乱跑。”
贺从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提步离去。
晚间的江州城街道空无一人,沿街的灯笼摇摇欲坠,只余一角附在檐上。不时响起木门吱呀被风吹动的响声,为寂寂的夜幕又添了几丝诡异。
贺从风一人抱剑在街上走着,惨白月光倾下,他的影子在身后被拖的很长。
“兀兀——”黑鸦盘旋于长夜,沿路砸下瘆人的惨叫。
“唔——”还夹了一丝不属于黑鸦的叫声,贺从风屏息听着,那叫声转瞬即逝,他连忙转头朝身后探看。
街道空荡如常,并无异样。他又回头,继续朝前走着。
“奇怪。”贺从风自言自语道,“街道并无异样,可为何我总感觉脊背发凉。”他摸了摸下巴,走到街道尽头后转身又走回了客栈。
贺从风方才进门,却见客栈大堂的桌前竖了一黑影。
那人正在擦桌子,听到大门响动回头,脸上渐渐扬起笑容:“贺公子,这么晚,还没睡啊?”
是王老二,这么晚了,他为何在擦桌子?贺从风正疑惑,却也没瞧出不对,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朝楼上去了。他拖着步子,疲惫地打开房门,见席子还是乱的,他叹口气,认命地朝榻上走去查看。
还是一如既往地凌乱,还是空无一人。
贺从风无奈扶额:“花小姐,我回来了你别躲着了,快出来吧,夜已深了,早些休息。”
话落尽,四周仍空荡荡无回声。
贺从风又喊了几声:“花小姐?花小姐?”他一边在房间里摸黑走着,一边喊着。
这人不会在哪里躲着睡着了吧?贺从风挥袖点燃火烛,诺大的厢房应声亮起,烛火将厢房四周悉数映亮,贺从风四周环顾了一圈,却未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猛然“咯噔”一跳。
不好,花小姐真的不见了!
贺从风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他连忙跑去另外两间厢房,将门敲得咚咚响。
“萧哥!刘付小姐!快醒醒!花小姐,花小姐她不见了!快醒醒……”
贺从风这一吼,两间厢房的灯火霎时亮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拉开门。
“你说什么?”
“何事惊慌?”
贺从风被刘付冷冷的眼神盯得心虚,他又转头望向萧沂,那边的眼神却也并不柔和。他低头稍平了下心神:“花小姐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
“你可曾离开过厢房?”
“若没有,你与她在同一间厢房,为何你安然无虞?”
贺从风被刘付清泠的夺命三连问轰得思绪混乱,他索性脱口而出:“我方才想上街去寻线索,花小姐说她一人在房中害怕睡不着,想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我让她在房中等我,结果等我回来,她人就不见了。”
萧沂眉头微皱:“不是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只是去街上转一圈,没去那熊肉铺子……”贺从风越说越心虚。
刘付清泠眸中盛满寒意,无情声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花飞凌。”
……
夜如死一般宁寂,而在江州城某一处屋子里,却时不时传来剁碎骨头和软肉的声音。
“唔…唔唔……”
花飞凌双手双脚被麻绳紧紧缚起,她想用力挣脱,粗糙的麻绳却越挣越紧,她的手腕和脚腕都在挣扎中被磨破,鲜血不断外渗浸湿麻绳,新鲜的甜血味与半腐臭的肉味交杂在一起,熏得花飞凌眼泪不断外涌,染湿了那块遮住她眼睛的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