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
周长明也凑了过来,倒吸凉气:“是百年前一夜间分崩离析的大剑宗凌霄阁?”
齐舒玉用力抽回手,仔细翻看起戒指:“吹牛逼吧,小薛你才多大,怎么知道百年前的事情?”
少年一双黑眸沉得可怕。
“你以为,有多少宗派能与花家往来。”
齐舒玉仍旧不太相信道:“呃…花家怎么会造东西连个商标、呃,标志都没有,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吧?”
周长明迅速回头瞥了眼,流里流气的作风此时全然不在,压低声音,认真严肃得像地下组织在秘密接头:“没有特别才是花家独一无二之处,灵器既不会招摇过市,又可在紧要关头助修者一臂之力。”
说着说着他揽住了齐舒玉的肩,两颗头越靠越近,几乎在用气音交流:“你看花师姐的灵器不是如此?她的软剑瞧着并不花哨,却可刚可柔,锋芒与韧性俱佳;手链与平常女子所戴无异,却是物囊;还有那腕弩……嗯……师姐的腕弩我虽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能做到这般让人不易察觉,定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周长明每说一样,齐舒玉就忍不住对照一样。
他看着亲自在白平飞跟前撒泼打滚才继承的长剑,平平无奇;为它亲自缝制了内衣口袋以表尊重的储物囊,平平无奇;又撩起袖子亲自目睹了手腕上空空如也的寒酸排面。
“你说,”青年湿漉漉的圆圆眼里迸发出一簇跃跃欲试的亮光:“我这两样东西看上去也这么普通,有没有可能……?”
周长明面上浮现几分犹豫,避开满怀期待的视线,深思熟虑后点了点头:“虽首席的佩剑看上去不足七十年,物囊更近似此十年间的样式……也尽管花家近百年来不曾听闻有灵器问世,但不无可能为花家秘密锻造。”
齐舒玉火很大地推开他。
妈的。
被个怂逼NPC玩了。
他高高举起手,在光下不信邪地打量起这枚九块九包邮戒指来。
“我不信,”玄衣青年皱着眉,神情倔强地嘟囔:“怎么可能你们都看得出来,就我看不出来。”
周长明脸皮很厚地挤过来,硬要和他一起观赏这枚大有来头的戒指:“首席不是半年前受伤失忆了么?一时忘记这些琐事在所难免,日后自然会记起。”
齐舒玉一言难尽地瞄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
我们穿越来的都是这借口。
实际脑子就是空的。
正要放下肌肉线条愈发完美的修长手臂,齐舒玉忽然脑子里有根弦被拨动了。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
对上双狭长晦暗的眼眸。
是傅绍归这个老阴逼在偷看他。
“干嘛?”
齐舒玉竭尽所能装作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不存在,将长剑握得更紧:“又想搞偷袭?”
傅绍归慢慢站起来。
一步一步向色厉内荏的玄衣青年走去。
每走一步,
石缝中的青剑都在嗡嗡震动,水雾翻涌。
齐舒玉心中顿感不妙,不由退了一步,神情戒备地将长剑举在胸口。
“他不是你们鹤轩的弟子,”
花怒娇面容冷静地扒开血人烂泥一样的丹田,看也没看地出声道:“不归你管教。”
傅绍归脚步顿住。
那张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变得扭曲:“齐舒玉,你真好命。一个酒囊饭袋,首席之位得来却不费功夫,头脑空空,也有不识的上等宝物送上门来。”
“傅绍归我感觉你疯了,”玄衣青年下颌紧绷,上前一步,长剑抵在他胸口上:“你运气不是也不错?你和那家伙正面碰上了吧,怎么你却毫发无伤?”
傅绍归不合时宜地笑了声。
“大、大师兄……”
周长明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眼底流出惧意。
神情隐隐癫狂的傅绍归充耳不闻:“经你这般提醒,我倒是觉得,运气确实比他好多了。还有更倒霉的,哈哈——只能倒霉地当一个替死鬼。”
那双不见光亮的眸子死死盯着齐舒玉,却又像是在看什么别的地方。
“怪物,”他说:“它不在乎杀的是谁,也不在乎死人有没有金丹,它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狭长的眼睛重新聚焦在齐舒玉脸上,面庞森冷:“齐舒玉,早晚会轮到我跟你的。”
霎时。
巨大的心跳声淹没了齐舒玉的脑海,
心脏蹦得快从嗓子眼出来。
“你见到他了?”
齐舒玉手腕一痛,眼前闯进一身白影,少年身形奇快地夺过长剑,用力朝傅绍归胸口一推。
下一秒,
他却刺了个空。
速度更快的花怒娇已经将傅绍归摁倒在地,指尖光芒闪烁的符纸啪地贴在了他腰上。
削铁如泥的软剑轻轻一划,
精壮的后背展露无疑。
层层叠叠的肉色疤痕跃然眼前。
“没有被附身,”花怒娇神色湛然地合拢他的衣服:“看来是受了刺激。”
揭下的符纸化作小捧灰,漂浮在疤痕上。
“你看到什么?”
花怒娇轻轻一推,
将似笑非笑神情诡异的男人翻了个面。
傅绍归安静地躺在地上,嘴角笑容逐渐扩大:“影子,它就是一个影子。”
众人失语。
趁薛殷没有动作,齐舒玉重新抢回自己的长剑傍身,吞咽一口:“他是真的疯了。”
花怒娇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