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你躲着我的滋味,很不好受。”
被说中了事实,江稚年也不恼。
一顿饭下来,早已没了刚见宋堇禾时的紧张,反倒是从容了不少。他淡淡的看向对面,解释道,“你搞错了一个事实,我并没有躲着你。”
宋堇禾:“......”
为了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宋堇禾不敢反驳,生怕哪句话说错再给人惹恼了。
俊朗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无奈,宋堇禾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那是我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腹了。”
江稚年眉梢微微一条,似乎是很满意男人的说辞。
他慢悠悠的嘬了口果汁,“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有。”宋堇禾双手紧握着放在桌面上,神情复杂的看向他,“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负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稚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语气中不掺杂着任何个人情绪,“都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都懂,没必要因为一次意外就捆住对方一辈子,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听着他的话,宋堇禾的眸子渐暗。
明明这样的解决方式对两人而言是最好不过的。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莫名地烦躁,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很不舒坦。
宋堇禾抓了抓头发,紧绷的下颚线和紧抿着的唇瓣透出他的烦躁。
江稚年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时间,包间中散发着无比诡异尴尬的气氛。
服务生进来收拾桌子的时候都屏住呼吸,速战速决,生怕哪个举动触到了客人的眉头。
餐桌上的盘子和餐具都被服务生收拾干净,只剩下饭后甜品和茶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牛皮纸制的信封被扔在桌子上。
江稚年侧目看去。
扔的动作过于粗暴,信封没有封口,里面塞着的东西掉了出来。
红色的毛爷爷钞票正躺在桌子上。
某些场景在江稚年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有了些猜测,但为了在这顿饭中不处下风,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眼尾微挑,“这是是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宋堇禾调整了下坐姿,修长的双腿叠放着,抬了抬下巴,“一大早人跑了,留下来一沓钱是个什么意思?”
他眯了眯眼,上半身隔着桌子前倾,整个人身上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什......什么。”
“piao资?”
江稚年瞪大了眼,不禁拔高了音调反问他,“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宋堇禾起身绕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意思?”
江稚年挪着凳子往窗边靠了靠,故意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别过头不去看他,声音小的如蚊蝇般,“房费......”
宋堇禾气极反笑,“你是要和我算钱?”
江稚年一愣:“......”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
他的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解释,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很好。”
“既然要算钱,那就算个清楚。”宋堇禾眼尾微扬,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个小时出场费是200万,那天晚上不算多,就算八个小时,一共是一千六百万,怎么支付?”
短短几秒的时间,江稚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怎么就背上了个一千六百万的债?
江稚年磨了磨牙,心中涌起想揍人的冲动。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他吸了口气,“哪有你这么算的!”
“怎么没有?”宋堇禾似笑非笑的睨着他,故意拖长音调,声音带着些痞气,“你要是觉得贵,我给你打个折......一千五百万。”
“宋堇禾你!”
江稚年憋着一口气,“你”了半天也没“你”个所以然出来,最后气不过骂了句,“王八蛋。”
“嗯,我是王八蛋。”宋堇禾照单全收,曲起胳膊撑着脸,话题又绕回钱上面,“所以江少爷怎么支付?”
江稚年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许久,他降下音调,毫无底气的说,“我没钱。”
“怎么会没钱呢。”宋堇禾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江总”
“我......”江稚年欲言又止。
他再算有钱,也不能这样跟撒着玩一样一下子花出去上千万吧?
让他爸知道了,不得好一通絮叨。
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场对话处于下风的江稚年抿了抿唇,和宋堇禾打着商量,“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案吗,我们之间这么多年友情了,谈钱多生分啊......”
宋堇禾瞟了他一眼,似是在提醒,“是你先提的钱。”
桌子上的红色毛爷爷这会儿显得格外刺眼。江稚年哑口无言。
证据摆在桌上,他还能怎么说?
抵赖不过的江稚年服了软,弱弱的说,“禾哥,换个方式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