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期间搞的一波事,让黎行晚与北洛之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夫妻的氛围顿时冷淡了很多——
事实上,比起之前黏黏糊糊的小情侣状态,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正常多了;就是北洛时不时冷哼一声的作态仍令辟邪牙酸。
真受不了了,想和好贴贴就去说啊!惺惺作态的样子一点都不辟邪!
但想到黎行晚那家伙恶劣的行事作风,顿时又唏嘘起来。
他们的辟邪王就是在人间呆太久,跟着人类学坏了!
自己切磋打不过,就找别人帮忙出气什么的,在辟邪看来,实在是很猥琐、很不体面的事情。幸好北洛大人动手自然有他的分寸,赢得很干净,也很干脆,这样的切磋显然是虽败犹荣的。
就结果而言,岚相既出了风头,还和新王锻炼磨合了一下武技,相当于赢了两次。
果然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啊。
当然,黎行晚一开始也没有让岚相出丑的打算,她就是单纯不想给辟邪留下太光伟正的印象,有意抹黑自己的人格形象。
论道德,谁能比得过辟邪?再克己复礼、宽容忍让、纯白无瑕,他们也只会觉得和该如此;但反过来说,只要没有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与根基,任性一点、使坏一点,大方地把一些阴暗心思摆出来,大家也乐得宽容,最多嘴上吐槽两句——人类,坏得很!
与其装个圣人,不如展示灵活的道德底线,争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间与干涉权力,活得还舒心。
黎行晚去瞿鸭出没地钻研幻术的时候,专门把尾如云配过去学习。
一来,尾如云似乎颇有幻术资质;二来……就算是光明野内部,辟邪也不太放心让黎行晚一个人行走,不得不配个成年辟邪随行护卫一下。
虽然说,她的攻击力上应对那些低等魔物不是问题,但是,她的防御水平实在是有点低,要是不小心用身体接了下等魔一爪子,基本半条命就无了,不像辟邪皮糙肉厚,站桩给它挠也只能算擦伤。
真是好脆弱的人类,难以想象在魔域该如何生存,辟邪们真的很担心。
说来,黎行晚走之前还想要一个北洛同款腰包,别的不说,就讲随手把长长的钓竿从小小的腰包里抽出来那两下子,真的很装逼——她也想要拥有!
可惜这种内部有超大空间延伸的腰包也算个法宝,并不是随处可见的货色,整个天鹿城,也只有最受宠的辟邪王北洛才有。
黎行晚的作息与北洛几乎完全错开,最后北洛也没有特地送行什么的,一方面他有自己的日常安排,另一方面来说,她又不是出远门,倒也不必太过恋恋不舍,显得他很粘人。但是,那天黎行晚起床时,还是在枕边摸到了北洛留下的腰包。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实在是掏都掏不完——
十多个岩灵芝,数不完的柰果、鹿活草、金钱草……
活蹦乱跳的鲤鱼鲫鱼青鱼带鱼□□大虾……
还热乎的若干份大肉包、红豆粥……
嗖嗖冒冷气的深井冰鸭……
品质各异的魔核一抓一大把,各种木材矿石,还有奇怪的鳞片和羽毛……
这家伙,难道看见只鸟都要薅一把吗?!
甚至还有好几套不同风格的家具!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
卧室这么空不会摆,全收背包里了是吧?
黎行晚瞬间想起之前在莲中境醒来的那个房屋,好像院子陈设还挺优美的……
好好好,你小子这么玩是吧?建设爱巢建设到莲子里面去了,漂亮家具藏腰包里,离火殿就放着它空空荡荡的当个睡觉地方凑合凑合得了是吧?
黎行晚下定决心,等研习归来,一定要就这个问题跟北洛好好讨论讨论。
事态很严重!必须要记本本!
她面色严肃地掏出纸笔,思索该如何措辞记录,琢磨琢磨着,莫名笑出声来。
算了算了,还是给北洛两天清净日子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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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野边缘,近水的小山坡上,黎行晚动手给自己扎了个小帐篷,用的就是北洛包里的木材和几卷染布。这也就是光明野气候稳定几乎不下雨,不然她这布料还得想法子加点防水工艺,眼下只要能遮风就足够了。
甚至不需要遮阳,因为天鹿城的黑夜还要五个月才能结束。
出城之后,她就没办法掐着人间的时间了,仅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就又过了五个月。这种薄弱的时间感还是很令人难受的,所幸辟邪对时间有极为敏锐的感知,不看天色不计时也能知道过了多久,误差不超过半个时辰,据说是根据自身妖力流转的情况知道的。
黎行晚觉得挺离谱的,这和数心跳计时有什么区别?辟邪对身体这种程度的感知控制力,整个世间还能找到第二个种族能够相提并论吗?完全就是bug吧?
不过托尾如云的福,即便在城外,她也能过上相对正常的作息生活了。
饮食方面,主要是吃一种光明野特产的金色果子,吃起来没什么味道,但是对灵力妖力是大补;初来天鹿城时,她吃一口就吃不下了,现在的她倒是能吃掉一整个,饱腹感能维持一个星期。
目前最长七天不饮不食的经历,让黎行晚有一种微妙的非人感,或许她现在也不需要太长时间的睡眠了,但她还是尽量维持一些身为人的生活习惯,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瞿鸭似乎并不喜欢聚居,整个光明野只有五只瞿鸭各自为战——战斗的对象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影——虽然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逃跑。
这五只瞿鸭中没有能化形的,长得和鸭嘴兽很像,四肢粗短,豆豆眼,但跑起来飞快,简直像擦着地面飞一样。黎行晚选择了其中一个语言能力更强的,留在了他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