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北洛这家伙,一百多年前就有这么直接吗?
忽然庆幸自己应邀去了天鹿城,默认了关系,又答应了成婚。否则,她真不敢想这个盒子……这根红线、这一簇毛发该如何处理?是会放任它们在泥土里腐烂,还是被他亲手挖出来烧掉?
或许这一簇历经百年仍光亮如新的毛发已经给出了答案。
对辟邪来说,若非寄宿着自身强烈的愿望甚或信念,脱离身体的、无生命的部分是无法长久存在的,这是辟邪骨的珍贵之处,也是这一簇毛发的珍贵之处。
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莫名收获了一份如此诚挚长久的感情,一时间有点恍惚。
坦白说……如果这不是一簇辟邪毛发,而是黑色的头发,可能她会更感动一点。
现在她捏着这一簇毛发,真的很有一种跨物种谈恋爱的实感。
假如北洛当初顶着辟邪的身躯过来告白,她一定会坚定拒绝的吧……事到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了。
黎行晚默默把红绳与毛发捡起来,揣进领口内的暗袋里。
乍一看,像是珍藏在了心口似的。
北洛一动不动地蹲在旁边看她的动作,口是心非地说:“都旧了……我们去买新的。”
“…没关系,我恋旧。”
“哼。”
虽然是油嘴滑舌的回答,但北洛表示被顺毛顺爽了。
余光看到旁边湖水中偶尔点起的涟漪,北洛心里痒痒的:“想吃鱼吗?”
“……那我要吃生煎青鱼。”
“小意思。”
大不了找川大肥做。
于是北洛从内有乾坤的腰包中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鱼竿,上饵甩钩,一本正经地钓起鱼来。
黎行晚盘腿坐在他身后,看到他微微摇摆的高马尾就莫名幻视成小狗尾巴……也不知道辟邪尾巴会不会因为高兴就乱摆。
估计不会,因为辟邪尾巴的杀伤力还挺大的,一个没控制好就容易乐极生悲。
被戳中莫名其妙的笑点,黎行晚在后面偷乐半天,随口哼起歌来,就当给他钓鱼配乐。北洛被她充满节奏感的哼声闹得不行,一条青鱼失手好几次,回头想让她别哼哼了,视线却忍不住停在她的领口旁侧。
“干嘛?”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在盯着别人的胸看,北洛迅速扭回头。
“没什么……!”
隔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道:
“衣领……沾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