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闵智以前做过错事,但那时候大家都还没长大嘛,这一次我看着她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真的想在她的婚礼上祝福她,希望她以后幸福。”
“你要去我不管,但是你去祝福她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机会祝福你?”话题既然到这里了尹智厚也懒得拐弯抹角了“我是说你跟俊表,当初也经历了那么多事,那么辛苦要在一起,为什么现在所有的阻碍都不存在了你们却放弃了在一起的机会?”
丝草撇撇嘴,道“我们能不说那个吗?”
“一定要说,你这次离开虽然再回来不是难事,但你跟俊表就真的意味着完全结束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
丝草放下手上的汤匙和筷子,道“我已经不是十八岁那个年纪了……”
“可是在我看来,就算这些年周围的人和事再怎么变,你还是我刚认识时候那个十八岁的金丝草,满身正义,执著,勇敢,为朋友讲义气,每一天都真真实实努力生活的金丝草,从来没有迷失过自己,唯一变的是你学会欺骗自己了……”
这一夜,丝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满脑子都是尹智厚说的话以及她跟具俊表曾在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其实除了会骗自己她还有一点变了,就是她对感情不再勇敢了,就像是被蛇咬了以后再见到像蛇的绳子都会害怕都会躲避,难以想象再次被爱情这条蛇咬了之后会怎么样,她怕再痛,再要花时间去忘记,因为太过深刻。
尹智厚第二天难得早起,却发现丝草已经出门,餐桌上她做好的早餐还带着温度,拿起桌上她留下的字条,智厚喃喃自语“应该是害怕吧……”
要知道当初想要在一起的愿望有多强烈,如今害怕在一起的抗拒就有多强烈,也许他该懂的,他也曾在受伤后害怕再面对感情,哪怕是不同的对象也无法让他消除不安的感觉,更何况是像她这样要面对同一个人呢,那种害怕的心情一定更强烈吧。
相比丝草如今的不再勇敢,与她重归于好的朋友吴闵智却还是像从前一样勇气太盛,对于感情。
一如还在神话高中时的那样,吴闵智对于追求的事物总抱着太过深沉的执念,如果说当初会放下对具俊表的执念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丝草,那么如今她不愿意放掉这个似乎并不算爱他的男人则是因为她已经付出太多,所以现在的她是在抱着近乎报复的心去让他为她所付出的承担代价。
但是,就是这样带着一颗报复之心的吴闵智,当她出现在教堂入口的刹那,却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否认她那出落得楚楚动人的美丽,纯白嫁衣简约优雅,精致脸孔,深目长睫,远远望去好似一只珍藏在橱窗里的绝版洋娃娃,温和可爱得没有半点杀伤力,一如丝草与她初见时的那般。
所以说,女人是多么擅长掩饰的动物啊,但是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只有她一个……
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几年前出现过那么一个人,被誉为神话大学最清纯的第一美女,曾自导自演无数、才华横溢、心地善良却被人孤立的好戏,甚至长达四年来对名草有主的宋宇彬进行锲而不舍的攻略,同时还与无血缘关系的胞兄大玩暧昧游戏数十年,今天她更准备以个人魅力毁掉他的婚礼,狗血剧……要开始了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这里有人需要马上送医院……”
为她呼救的人不是托,只是出于好心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帮助了坐在角落里这个直到宣誓结束前都可能被所有人忽略的女孩子,而毁掉了一场婚礼,新郎悔婚离场,已有数月身孕的新娘受刺激流产了。
手术室里,预备将来专攻产科的丝草在迎接新生命之前先见证了未成形生命的消亡,被引产的胎儿已经有拳头大小也有了大致模糊的轮廓。
如果不是有这场意外,半年以后他会张大着眼睛哇哇大哭地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时也许旁边也有她,她会为他剪掉脐带、称重、清洗……而不是像现在要把他当医疗垃圾处理掉。
走手术室出来,丝草摘掉口罩,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是刚刚给吴闵智做手术的金教授,也是丝草在医院实习的教引导师,她摘下口罩来说道“按规定和流程你本来是不可以进去的,但是既然已经进去了,今天之前交份申请书和手术室实习报告给我。”
“老师,我现在很难过唉。”
“金丝草,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所以例外让你进去,但不是让你在这里悲伤的,像你这么多愁善感将来当医生必然会影响到你的职业水准,到时可别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学生。”
“可是……”
“我知道这样的事很遗憾,既然知道遗憾,以后你应该就更知道了自己肩上肩负着多么重要的责任,不只是将生命带到这个世界,而是要预防一切会阻止他们来到这里的事发生,明白了吗?”
“嗯……可是申请和报告能不能不写,我明天就不在这里实习了,已经批准了……”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今天之前交过来,废话那么多。”
没错,虽然实习医生在帝律医院是珍贵动物,但……丝草是个意外,因为她其实不太符合入选实习医生的要求,而她所以能来说白了是关系户,但也并不是说医院枉顾病人忽视专业,而是有人擅长从理论到实践,金丝草偏偏是个异类,她更适合在旁观的实践里去修补自己不足的理论。
这是尹老爷子看出来的,也为此托了帝律财团的老友帮个忙,让他的外孙女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比旁人都晚一些慢一些,他也认为丝草是适合当医生的,以为医生不只是治病疗愈病人的内心也是重要的一项能力。
这背后的情况金教授也都知道,也看得到丝草的努力,也期待丝草这个旁人眼里的笨鸟有一天能展翅高飞。
“丝草你怎么了?”
实习医生休息室里,同期实习医生张冬天看着咬笔头一脸苦大仇深的丝草,不由得上前询问。
“冬天……怎么办啊……我写不出来……”
张冬天跟丝草不一样,实习医生里优等生,是外科教授都想抢的香饽饽。
“要不先休息一下?”
“对,休息休息。”丝草把笔一扔决定去佳乙那里转转,临了又把草稿揣口袋里“说不定马上就有思路了呢。”
病房里,大家正在聚众吃水果,见丝草一脸苦大仇深,赶紧叫她过来一起。
“你不是去参加吴闵智婚礼吗,怎么这脸色?”
外人面前丝草不好说人家的家事,但熟人面前,她张口就是滔滔不绝。
“这演的是哪一出,妹妹不舒服,哥哥抛下新娘?”
“如果说那个男人就是几年前在澳门我们见到那一个,那他的妹妹就应该是……”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