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鸢推了一下,看她不躲,更来气了。当下愤而使力,用力将她往湖边推。
沈玉珠僵着的腿蹬蹬蹬连退了三五步,饶是她特特离湖水那么远,这会儿也是脚底一绊要往水里栽。
一刹那,沈含鸢愣住,沈引章也没料想她真敢使力,更没料想沈玉珠会直挺挺往后倒。
沈引章心下一慌,小腿一绊,非但没拉着人,反而往草地上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沈玉珠只觉得手腕一紧,下一瞬,她整个人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沈玉珠心脏跳得发疼,喉咙干涩发紧,抬头看时,看见的,是沈宁音关切紧张的脸。
“玉姐儿。”沈宁音紧紧抱着她,直到两个呼吸之后,沈玉珠的眼泪才滚滚落下,她哭得万分可怜,声音哑得厉害。
沈宁音心疼得不行,抱着小姑娘边拍边哄:“没事了,乖哈……没事了,姑姑在。”
沈引章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揉着膝盖一面赶过去红着眼圈关心。
唯有沈含鸢,站在原地惊慌又心虚,等沈宁音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沈含鸢只觉得浑身泛着凉。
没来由的,看见沈宁音的目光沈含鸢就觉得害怕。这种害怕是她往日从没有过的。
沈含鸢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捏紧了手里另一根木杆,梗着脖子结结巴巴:“看……看我干什么?我也没怎么!她自己不躲的!沈玉珠离湖水那么远!她是故意往里面倒的!”
沈宁音冷着脸,径直将沈玉珠扶去小径尽头的湖边亭,沈引章连忙跟了过去。
安抚了好一会儿,直到沈玉珠睡着了,沈宁音才松了口气。
她抬眸对沈引章道:“引章,你去玩吧,玉姐儿这有我看着就好。”
沈引章摇了摇头,局促不安地蹲在旁边儿:“我学问不好,不爱对诗。”
其实所谓的对诗,也就是个过场,姑娘们学问不好,那些个权贵公卿也不见得人人都满腹诗书气自华。
沈宁音知晓,沈引章是内疚了,女娘低头看着沈玉珠,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裙裾。
从前的沈玉珠,惹不得沈宁音恻隐之心,便是永宁伯家的姻缘,沈宁音都预备袖手旁观。但她如今的表现,沈宁音倒也愿意帮着她牵一牵永宁伯家那根姻缘线。
思忖片刻,沈宁音放柔了声音问:“引章妹妹,你觉得永宁伯府如何?”
沈引章身子一僵,攥紧了帕子,抿唇摇头。
“你不愿意?”沈宁音问。
沈引章抬眸:“嗯。”她先前就想同沈宁音说的,这会儿四下无人,沈引章跪下,眼圈绯红,伸手握住了沈宁音的手掌:“二姐姐,那礼物……那礼物……”
沈宁音愣怔住,她大抵能猜到沈引章收到的东西是不同的,却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
“拿来我瞧瞧。”
沈引章没犹豫,将袖子里的东西递过去。
沈宁音抽开匣子,只一眼便飞快地关上了,她蹙紧了眉头。
那匣子里的,是一枚玉观音。
正所谓男戴观音女戴佛,此物乃是男子的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