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秦耀阳一听这茬便眉头紧蹙:“周家的族学固然好,但里头都是周氏子弟,且那学堂直通内院,委实不清净。”
沈宁音听得心下冷笑,她大约也能猜着秦耀阳为何不肯送秦齐去周家学堂。
周家野心很大,秦齐若去了,一多半将来就得娶周氏女,再加上潜移默化,往后整个昌平侯府到底是秦家人,还是周家人说了算,那可就难说了。
“宁音,岳丈本是科举出仕,故交好友皆是文人墨客,想来更能寻到好先生。还望你辛苦一二。”
秦耀阳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甚至沈宁音自己都曾师从名士孙靖元。
这天下的大儒只得那么南北两个,且都早已经不再传道授业。所以,现如今炙手可热的,就是大儒的几个关门弟子,孙靖元就是其中一位。
甚至那孙靖元还是江东孙家那位大儒的亲儿子。
秦耀阳见沈宁音不说话,抿了抿唇,沉声开口:“若宁音你不肯修书,那我只能亲自去与岳丈说了。”
沈宁音想了一下,这事儿还真绕不过去,遂抬头道:“好。”
“当真?”秦耀阳满眼惊喜。
沈宁音清楚,沈定山为了抓稳侯府这个助力,说不准真会去求孙靖元。自家那位老师又是个面冷心软的,还真可能答应下来。
前世沈宁音就曾为着冷元景去找过孙靖元。他是真的竭力帮衬的。
若没有他,冷元景的仕途不会这般顺遂。
可这样的助益拿给秦齐那样的人委实是糟践了。
沈宁音袖中的手攥了攥帕子,深吸了口气,转眸冲着秦耀阳略略颔首:“可以是可以,也不必父亲去请,我亲自去。不过……妾身有个要求。”
秦耀阳忙道:“你说。”
“我有个远房的侄儿,也六岁了,就让他们一道念书。也好有个照应,可好?”
“这……”秦耀阳有些愕然:“我怎么不知你有个远房的侄儿?”
沈宁音温婉浅笑:“前两日来投奔的,我看他尚算乖巧,也就留在身边儿照顾着。”
“不行。”秦耀阳语气压抑:“此事你怎的不跟祖母还有母亲通通气呢?还有,你不肯照看府里的哥儿,却跑去照顾旁人?”
沈宁音闻言,就好似没听出他话里的愠怒般,莞尔一笑:“都是亲戚么,难不成世子的亲戚是亲戚,我的便不是了?”
“这……”秦耀阳一时语塞。半晌,道:“可你侄儿不姓秦。”
沈宁音道:“妾身也不姓秦。”她深知道眼前男人拿捏不了主意的性子,也不想耽搁时辰,便说:“世子看着办。若没有旁的事,妾身就先出门了。”
沈宁音绕过了秦耀阳。
秦耀阳下意识地跟了两三步:“好,我答应就是。”
沈宁音脚步一顿:“那我这会儿要忙,母亲与主母处,就劳烦世子帮忙提上一嘴了。”
“好。”
沈宁音就是料定了秦耀阳不会推辞,更不会去问沈定山。
毕竟沈家的亲戚,他找自己又或寻沈定山,那都是推脱不开的。他不至舍近求远。
而松鹤堂那边,叫秦耀阳去说,那可比她自己去,要轻松简单多了。
南烛那一笔字,堪称妖孽,是个好苗子,与秦齐那等被宠坏了的小霸王放在一处,高下立判。
她倒要瞧瞧,到时候秦家人的表情得有多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