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换。”
一根羽毛刮过我胸口,肌肤痒。
“椎名……”
尾音被拉长后不再跟上应有的称谓,仙道眉眼格外温柔,嘴角弧度弯弯。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
与我对视半晌才说。
“就因为我是老师,所以才要和你换。”
心口痛,我打断他,请不要说下去。
淅淅沥沥的泪珠在心里荡漾,仙道没有穷追猛打,他一言不发看着我,若有所思抿着唇,最终笑了出来。
“那不行哟,会被取笑的,让女孩子睡沙发。”
我强调的是老师,他强调的是女生,心知肚明的底色,鸡同鸭讲的言语,稍不注意一层窗户纸将被捅破,我没胆量去试探他的底线。
“那你注意保暖,等天亮了我立刻回去。”
我将他从地上扶起,这才注意到他穿了短袖轻薄居家服,白色圆领T恤是最基本的款式,在他身上却有模特效果,拖鞋换上了我塞给他的男士深灰色棉拖,小腿光滑而有型,线条流畅自然,腿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日积月累的刻苦训练,是力量的象征与美的体现。
我在看什么呢!
“不着急,你需要好好休息才是,况且前辈们应该不会起很早。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门关了也听得见。”
静谧怡人的月色下,仙道揉着额间松软黑发,软绵绵的眼神柔和缱绻,一声几乎难以察觉的关门声消散在他回眸莞尔的笑容中,我以为心里关上了一扇门。
原来裂缝的存在早已透过世间最明亮的光芒,血液隐隐发热。
那一夜他对我的念头明晰,要对我负责。
是……是……是摸过我的关系吗?
我傻乎乎的问。
他也是这么淡淡地落下笑容,说得极慢,是因为每天每夜都想看见你,这种感觉很好。
仙道讲情话的能力超过了十级满分,他在前期追求我的道路上不急不躁,直至半路杀出及川老师,他才燃起了加速进程的斗志。
其实大可不必,全世界都在为我们铺路。
“你们几个疯了吗!”
次日十点多我听见隔壁有动静,鲤鱼打挺跳下床,捂着胸口靠近沙发,仙道睡的安稳,甚至令我产生了幻闻,他身上有股婴儿的奶香?
看来宿醉会令人五感尽失,我晃着脑袋将他拍醒,睫毛浓密的少年扯了扯棉被遮住漂亮眼睛,在被窝里闷哼道:
“再睡会儿……”
我心底一软,谁受得住一米九体育生香香甜甜的撒娇!
“我回去了,你去床上睡会舒服点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不作他想推门离开,一场腥风血雨正要拉开帷幕。
仙道最终被我吵醒了,如果隔音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差,那他必然听见了我以一敌四的好身手,叮叮当当的酒杯声此起彼伏,我脚踩薯片包装,揪起一双双耳朵像足了女流氓。
“我错了!我错了!”
“椎名大人饶命啊!”
“綾音,你冷静点!”
小鸟们跪地求饶,磕头磕到巨响,妈蛋一边敲脑袋另一只手拍地板当我看不见是吗?
“你们几个知不知道我是处女啊!”
我哪里知道这句也随风越墙飘到仙道耳边,他在墙后摊开掌心注视许久,又一次冲去浴室,不知道做了什么。
“所以……”
寡不敌众,我被四人反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我!
“做了没?!”
“怎么是这条?”
“没有草莓印诶!”
“搞什么,我们把你洗香香送过去你被完璧归赵了?”
我使劲浑身解数穿回衣物,哪有人扒拉别人看胸看屁股的,此时天真如我从未想过有人会喜欢嗦屁股,当然我不是说仙道偏爱,他没有特别关照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只因他雨露均沾。
“你们差点就要和他一起进警局了知道吗!”
我双臂环抱身前,振振有词。
“你是说昨天他攻上来了?”
居然被误解,并满怀期待看向我。
“当然没有!疯子!给我滚回东京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如果他真是最初我所认定的变态,那这群家伙全是帮凶,休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嘁!”
“散了散了!”
“好饿哦,头也有点痛。”
“綾音啊,有没有咖啡和面包?”
我额头突突站起身,随手抄了几个抱枕往这群猪队友身上砸去,嘴里念叨着交友不慎,身体倒是诚实,拐入浴室洗漱后换了身衣服站在厨房里忙活。
小鸟们有序排队用浴室,看我气鼓鼓的脸不仅不帮忙,还时不时凑上前戳我脸颊。
“要叫他一起吃早餐吗?”
小林桑一脸花痴。
“你敢,你也不许吃!”
我“pia”的拍飞了她抓起果酱的手。
我哪有脸见仙道呢?
清醒过后逐渐感到迷茫不安,我居然在他的床上过了夜,光是想到同一床被子曾有过他的体味与体温就觉得脸上火辣辣,更别提枕头是他夜夜靠着的,双唇难免会贴上不是吗?
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被遗忘了。
推开窗,散尽累积整夜的酒气,趁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取出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小鸟们说要回卧室再睡一会儿,我探出脑袋发现这群叛徒根本就是四个人硬挤在一张床上,那沙发怎么就容不得一个娇小的我?
秋季睡衣、棉袜、内衣,以及我那些被嘲笑稚气因而被菜菜子强行塞入购物篮的性感内衣套装。
哎呀!
是粉色的那条蕾丝内裤啊!
我恍然大悟踩着风火轮杀出门外,抬手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落在那无辜的门板上。
哐!哐!哐!
“早……椎名……”
仙道显然是醒了,慵懒的抓了抓头发,与我问好。
“让开。”
我企图一把将他推开,结实的腰腹不为所动,不过他很快自觉让开一条道。
“……”
我两眼放光在整洁明亮的客厅中搜寻,按理说粉色是很显眼的颜色,尤其是仙道的家装风格以蓝白灰三色为主,如此跳跃的颜色应该一秒印入眼帘。
“在找什么?”
仙道见我左顾右盼,从身后走来问。
“那个……我的那个……”
我埋下脑袋,支支吾吾挤出那个词:
“内裤。”
脸唰的一下嫣红,像是小茶壶要冒泡,我继续搜寻着它的踪迹,沙发底下、卧室床头与玄关边柜上,总之就是不要正视仙道看我的眼神。
我知道我知道,我和小鸟们是大灰狼,我是被强行塞到你这间屋子带着条裤衩来过夜的女色魔,我们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简而言之便是满脑子淫H不堪,这些我都替她们认了。
总之,将内裤还给我就好。
“那个啊……”
少年淡然的声音幽幽附着于尘埃,落在我头顶。
“抱歉,那个在阳台,刚刚被我洗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转过身。
“你说什么?”
看见了满脸致歉的仙道,略略避开我的视线,低靡的声音淌过我的耳膜。
“不小心弄脏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赔你条新的。”
他与我目光相接,凝聚成一束,我很少能像他看我那样识破他的心思,而此刻我无比确定他是故作镇定的。
“你……你对我的内裤做了什么?”
仙道彰,你不会真是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