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齐渊放弃,打算转身离开。
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警惕的扫视着三为不速之客。
她的眼神停留在萧清水身上许久,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门内的老妇发话了,“进来吧。”
三人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多谢多谢。”
老妇佝偻着腰,把他们迎进门,转身朝里间走去。
萧清水一进屋就闻到了股臭味,像是什么东西放坏了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老妇在里间拿出个积了灰的茶壶,她用身前的围裙擦了两下,摆到了桌子上。
“你们别嫌弃,老婆子家里许久不来人,家里没茶叶,这茶壶排不上用场积了灰。”老妇嗓音沙哑,一说话就像是在锯木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没有茶叶,摆茶壶做什么?
许是萧清水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老妇嘴角一弯解释道:“虽说没有茶叶,桌子上摆个茶壶总是好看的。”
这老妇还真是,有趣。
“谢谢阿婆,您愿意收留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们怎么会嫌弃呢。”李云舟嘴巴甜,最会哄人开心。
老妇却只是微微点头,转而又进了里间。
她拿出个苹果,送到萧清水面前,“来丫头,吃个苹果。”
苹果不太新鲜,果皮已经有些发皱,像是老妇的脸,没什么果香。
但老妇家只有这一个苹果,递到了萧清水面前。
“谢谢阿婆。”萧清水接过苹果,笑着道谢。
“哎,好孩子拿着吧。”一声阿婆叫的老妇心都化了几分,温柔的笑着。
萧清水看看手里的苹果,只有一个,只有她有。
她看向齐渊,齐渊点点头,没毒,放心吃。
萧清水咬了口苹果,好奇地问道:“阿婆,你一个人住吗?”
老妇是个操劳命,坐不住,这会儿正拿着把大扫帚扫屋子。
“是啊,阿婆一个人住。”
萧清水并没有没眼力见的问“你的家人呢”,这情形,家人要么是走了,要么是死了。
她没问,老妇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老伴死得早,我一个人把儿子带大,给他娶了媳妇,他就搬出去住了,就在村东头。”
原是如此,萧清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她想象的悲惨情景。
老妇放下扫帚,给自己倒了杯水,“前两年山上来了群土匪,我儿子儿媳都死了,只剩个孙女,我就把她接了过来,她还在里屋睡着呢。”
如今刚过晌午,想来是还在午睡。
老妇真是一点儿也闲不住,才歇了没有一会儿,又起身问道:“丫头还没吃午饭吧,想吃什么,阿婆给你做。”
萧清水连忙摆手,“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老婆子我是真闲不住。”
萧清水还想拒绝,齐渊拿膝盖碰了下她的腿,她当即改口:“想吃面。”
老妇笑着答应:“好,那我给你做份面。”
等老妇进了厨房,萧清水立马转头问齐渊:“你干嘛叫我答应。”
李云舟拿走萧清水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挺甜的,就是有点老了。”
萧清水瞪他,“李云舟你是不是欠揍。”
李云舟得瑟,又咬了一口,“齐渊叫你答应,你答应便是,别辜负阿婆一番心意,她家里好不容易来个人,让她忙活忙活也好。”
也是,看阿婆家挺冷清的。
萧清水打量起整个屋子,窗台上放了一盏煤油灯,应是用了许久,灯壁烧的黑黑的。
屋里摆了一张四方桌,只有一把椅子给萧清水坐了,齐渊和李云舟都是坐在木头桩子上。
也不知阿婆在哪找来这些木头桩子,一个赛一个的粗,最大的那个得有两尺,这些木头桩子都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屋子中央,也不怕绊着人。
“面来了。”
阿婆皱巴巴的脸堆满了笑意,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萧清水面前,里边还卧了个鸡蛋。
“谢谢阿婆。”
“快吃吧。”
雨停了,夕阳洒进屋里,也不见午睡的孙女出来,萧清水起了疑,悄声问李云舟:“阿婆的孙女怎么还没起,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云舟点头,“奇怪。”
“要问问阿婆吗,别再是生病了。”萧清水有些担忧的想。
“阿婆喜欢你,你问吧。”
萧清水看了眼阿婆,斟酌着开口:“阿婆,您孙女还没醒吗,是不是不舒服啊,您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阿婆听她问起孙女,明显愣住了,“什么孙女?我哪有孙女。”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屋里的煤油灯闪着火光,打在老妇树皮般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萧清水顿时冷汗直冒,“阿婆您别开玩笑,您孙女不是在里间睡觉呢吗。”
老妇这才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她是在屋里睡觉呢,前两日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
萧清水猛然呼出一口气,看来是老人年纪大了,有时记不清事。
雨后空气潮湿,屋里的腐臭味更浓了。
齐渊整理衣摆,缓缓站起身,热心的说道:“阿婆,在下略通医术,江湖人称素手医仙,对风寒之症颇有研究,可否为爱孙相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