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竹节伞柄的手用力到泛白,他等这个消息,等了快半年,终于得知了一小点的消息。
这实在令人激动。
“你当真想回去吗?”宋居寒回过神来,语气中有着轻嘲。
“是。”即使不明白宋居寒话中的意思,宋春白依旧坚定地回答。
这个消息,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宋居寒回过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渐渐的,身影与当年身着锦衣的少年融合起来。
“你知道你将要面临什么吗?”
“不知道,但躲避,不会是我的选择。”宋春白抬头直面宋居寒的目光。
她的目光如一道火焰,压的人不敢抬头。
宋春白对自己的过去了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他习惯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样的失控是他不会允许的。
所以,他要向宋居寒表明自己的决心。
并不如他所料,宋居寒的眼神中并没有压迫,而是淡淡的怜悯。
“我并不能帮你联系到你的家租,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家里在何处。”
宋春白听到这里,十分激动,无论给出任何答案,哪怕是只有一部分,哪怕是大海捞针,他都想要。
“求宋师长帮我。”
宋居寒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轻轻道:
“金陵,贺兰氏。”
“轰隆隆!”
天边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娇娇儿被雷鸣声唤醒,迷迷糊糊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暴雨闪电,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第二日醒来时,她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整个人如同宿醉后的人一般,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宋居寒已经洗漱完毕,系上红绸,准备出门,过来敲了敲门道:“今日可上学?”
娇娇儿哪儿能说不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上上上。”
“速度,一起。”
丢下这句话,宋居寒便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到廊下看起来。
太阳已经升起,娇娇儿连忙去井里打水洗漱,又对着水面捋了捋头发,宋居寒在后面道:“桌上有梳子和铜镜。”
娇娇儿又跑回去,这才发现桌上的铜镜被倒扣在桌子上,掀开铜镜就是梳子,难怪她昨日没看见,铜镜和桌子已经融为一体。
洗漱完,她又跑回家拿书。
宋母昨日在宋春白口中得知她在宋居寒那里休息,心中还很有怨言,怎么好打扰别人家,在别人家睡觉的,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于是捡了一篮子鸡蛋,叫住她:“你别老是麻烦小寒,给她送些鸡蛋。”
娇娇儿想了一下宋师长的为人和她的住处,道:“宋师长不会要的。”
“不管要不要,你送过去就是了。”宋母硬塞给她,“人情世故该会的要会。”
娇娇儿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她和宋师长之间不是送鸡蛋的关系,可是人情世故又确实是这么个说法,只好不甘不愿地收下,带去给宋师长。
跑到宋师长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没出门,娇娇儿拎着一篮子鸡蛋道:“宋师长,我娘让我给你送鸡蛋。”
宋居寒一眼就知道这是宋母对于昨日娇娇儿住在她这里,表示麻烦的谢礼。
“不用,你收回去吧。”
娇娇儿有些为难,这样拎回去,她娘肯定又要说她。
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宋居寒看了眼天色,跑来跑去难免耽误时间,于是道:“你先放这里吧,晚上拎回去。”
娇娇儿立刻欢天喜地的放在厨房,然后跟着宋师长一起上学。
经过昨夜二人一起听雨,娇娇儿觉得自己与宋师长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她与人亲近之后话就特别多,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宋居寒各种各样的问题。
“宋师长,您平时就住那里吗?一个人住会不会冷清啊?”
“不会。”
“宋师长,您也走这条路去学院啊?怎么我从来没碰见过啊?”
“我出门较早。”
“宋师长,你饿不饿?我还没吃早饭呢,有点饿,等会儿去学院我给你买馒头吃吧?您一般吃几个馒头?”
“不用。”
“……”
虽然事事有回应,但是真的很冷淡呢。
娇娇儿也不气馁,她看的出来宋师长不是冷漠的人,只是外冷内热,不然昨天晚上不会留她过夜了。
到了学院,并没有轮到娇娇儿给她买馒头,宋居寒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面摊吃面,老板对她很熟悉,笑着打招呼:“宋师长来了?还是老规矩?”
宋居寒浅笑着点头,“婶子,两份。”
老板点点头,看了娇娇儿一眼,“你学生?长得真水灵。”
宋居寒依旧点点头。
娇娇儿从来没有被人夸的这么高兴过,因为这是在宋师长面前!
谁懂啊!
有人在宋师长面前夸她水灵!宋师长还点头了!不是默认!是点头!
谁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