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宋母都忙的很,一个是雨讯即将到来,田里的活落不下,她日日焦心的嘴角都起火泡。
另一个却是宋居寒在村头要建个房子。
也不知她和村长究竟是怎么个事儿,父女两人原先宽敞明亮的祖宅不住,一个去住村尾的篱笆小院,另一个呢?自己在村头的祖宅旁边现建个房子。
“我劝她别建呢,实在不行等雨讯过去,这会儿水汽大,地松,怕地基不牢固。她也不听,只同我笑笑。”
宋母叹了口气,换了平常下田的装束——袖筒裹住小腿,胳膊上也套了两只袖筒,又拿头巾包住头发。
娇娇儿问道:“娘你起这么早去做什么?”
宋母喜气洋洋答:“去给小寒和砂浆,她给的工钱是平日里的两倍多,想来是想赶在雨讯之前建起来,我得早些去,不然活都被别人抢光了。”
说完便提起工具出了门,走时还叮嘱道:“那个碗洗一下,我中午在小寒那里吃。”
娇娇儿无奈,几口扒完便把碗洗了,又等了一会儿少年才出门。
自从有了银钱,少年便不在家里吃早饭了,娇娇儿估摸着他应当去城里吃。
两人上次吵了架,娇娇儿一直想着如何道歉,可少年却恍若不觉,之前是如何相处,如今还是如何相处。
晚上下了学也还是会给她带些吃的,肉类居多,有时候有点心糖果,吃着香甜软糯,一看就是很贵的。
两人好像就此有了默契,一个不说哪里来的银钱,一个不问哪里来的糕点。
只娇娇儿还心挂着上次宋母说的事情。
要让少年认他们家做干亲。
宋母想着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也算讲的来,便让她去说。殊不知两人那段时间刚好貌合神离,一直没提此事。
如今估摸着那个情绪过去了,娇娇儿对他也无甚芥蒂,便也想试探他的意思。
只是两人干走着,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少年先说话了。
“明日是不是放旬假?”他问道。
娇娇儿一愣,一算好像是。
“你今日不必等我,同那位苏公子一起回来便是。”少年道。
娇娇儿急了,怎么突然不同她走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她陡然想到:“找到家人了吗?有消息了?”
少年却摇头:“没有。”
但是多余的他也没解释,只道:“今日有些事情,可能早些回去,也可能晚些,到时候我自回去,你同那位苏公子同行便利些。”
娇娇儿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她觉得少年就是同她生分了,定然还是记着她与他那次吵架。
路过村口,那边热火朝天,呜呜嚷嚷,娇娇儿抬头看了一眼,是宋师长的房子在建,一眼扫过去有三四十人。
不禁有些咂舌,我滴个乖乖,按宋母的说法,工钱是原先的两倍多,中午晚上还管两餐饭,这得花多少钱啊?
但是花钱确实好办事哈,地基都打一半了,看这样子,定然能够在雨讯前建好的。
“走了。”少年道。
娇娇儿连忙跟上。
这次依旧是出了村就开始小跑,少年帮她拎包,一直跑到城门口。
娇娇儿气喘吁吁,少年不让她坐,她只能撑着膝盖歇会儿。
等气喘匀,少年又递了盐水给她。
说来也奇怪,明明娇娇儿是一路跑来城里的,少年走在她身后,却总是能跟上,到了城里她累的嗓子沙哑,少年倒连汗都没怎么出,连头发丝都是整整齐齐的。
“今日晚上没有加餐,你吃不饱可以自己买些吃的。”
少年掏出银子给她,娇娇儿一掂,约有三钱。
“你给我这样多,你手里够吗?”娇娇儿蹙眉担心。
宋母上次给了一两银子,又给了十个铜板的散钱,算是很大额的零花了,若是少年俭省些都能用一个月的,如今大手一挥就给她三钱银子,那他怕是不够用。
“你放心便是。”少年将包给她,略一点头,“我先走了。”
自少年进城以后,他便越来越神秘,娇娇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进城有什么事要做,明明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啊?
“啊!好痒!要长脑子了!”娇娇儿捂着头一个人发癫。
长舒了一口气,她理了理被汗湿的头发,这才起身。
现如今被少年逼着跑步上学,进城总是特别早,她会先绕去招娣家,看看她家窗子跟窗子对面那株花,再去学院早读。
今天惯例是这样。
不过也有些不一样,招娣房间的窗户居然开着?
娇娇儿扒在墙上看,什么也没看见,屋子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