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调转车头,刚出斜芳院出来的二人又回到了斜芳院。
此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谢景恒杜衡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张鸣之、王麓渊二人的身影。
他们穿了平时最体面的一身衣服,面对院子的花团锦簇、莺燕成群,只能强做镇定,掩盖自己的茫然窘迫,但楼里的姑娘都是人精,瞄一眼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初次来此,没有什么银子的愣头青,浑身上下加起来没有自己的耳坠子值钱,懒得搭理。
当然也有例外。
他们是寒酸,但是一身的书生气,举止文雅,有别其他客人的酒肚肥肠,满脸情欲,倒也是挺稀罕的。
一女子拿着酒壶,掐着腰贴近张鸣之,朝他脖子处吹气,娇媚地说道:“公子,今晚有人陪吗?”
张鸣之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十数载埋头苦读,哪里经历过此等场景,赶忙避开,说话都可磕巴,“我,我,我不需要人陪。”
沾满胭脂味的绣帕扫过他的脸,女子见他耳根子都红了,难得见到如此纯情的,贴得却是更近了,“公子开什么玩笑,来斜芳院就是找人陪的,那漫漫长夜,无人相伴,岂不无聊至极。”
说罢,手摸向他的大腿。
张鸣之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你怎么,怎么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
“如此,不守礼。”张鸣之憋出这几个字。
他此生第一次见如此大胆的女子。
女子愣了一下,而后捂住肚子笑个不停。
“欸呦喂!我的天爷,自打我红秀来斜芳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我守礼。”红秀道,“既然公子喜欢这样的,那不如到红秀床上一点一点教导……”
王麓渊眼见事态越来越偏离,赶忙挡在张鸣之前面。
“我们只是来找花娘听曲儿的。”
红秀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见天的,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花娘,那花娘整日地摆弄她那破琵琶,冷着一张跟谁欠她似的,是长相比我好,还是腰肢比我软?”
偏生爷儿还都喜欢她那款儿的,先是孙大人,这几日又来了一个长得极好的谢公子,得儿,今晚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心儿的,却又是来找她的。
红秀心中憋了一股子火。
“花娘你们可见不着,人家有孙大人呢,辽州驻军的钱粮官孙良孙大人。人家有主的,你兜里有几个钱居然敢肖想和官家抢人。”
二人听到孙良的名字互相对视一眼。
红秀见二人不识趣,没了招呼的兴致,环顾楼里有没有落单的优质客人,略微平头正脸出手大方的身边围满了姑娘,余下的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回头一瞧,还是眼前这位逗两句就脸红的公子好玩。
“你想见花娘?”
张鸣之点点头。
红秀在他的腰间一摸,摸到了他的荷包,打开一看,嫌弃得不行。
“你怎么能这样……”
“就这点银子听曲都寒碜。”红秀收起荷包,“走,今晚陪我聊聊天。”
张鸣之不为所动,站那一动不动,气得脸发红。
“我房间就在花娘隔壁,爱来不来。”说完,红秀扶着腰就走了。
张鸣之脸都憋红了,最后还是跟上了红秀的脚步。
王麓渊不放心也跟了上去,红秀一回头指着王麓渊不客气说道:“怎么你想白嫖?今儿我只接他一个,明儿你赶早。”
无奈,王麓渊只得看着那二人离去。
“公子,需要不需要我上去看看。”杜衡问道。
谢景恒说道:“安排人盯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