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垂眸扫了眼稍显杂乱的房间，地上除了散落的书籍，还着些碎玻璃渣和色泽发灰的药渣，应该是放在桌上的瓶子滚落到了地上。

他微微挑起了眉毛，更加肯定了将闪闪留下的念头：“好了，喝了魔药好好休息，我会让闪闪留下来照顾你。”

斯内普正准备喊闪闪过来：“闪……”

但是莱斯莉忽然冒出来一句：

“我会杀了她的。”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像是毒蛇在吐着信子，红色眸子也是冰冷冷的。

莱斯莉可从来没有对斯内普露出这样的神情。

斯内普的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有点松动，黝黑的眸子里有着怔愣和错愕，他抬了抬手，想拍拍莱斯莉脑袋，半是因为责怪，半是想要安慰她。

莱斯莉察觉了斯内普的意图，这时候双腿不像是深陷泥潭了，她后退了两步，望着斯内普，还有他那悬在半空中的手，扯了扯嘴角。

现在莱斯莉耳朵里依旧冒着蒸汽，提神剂的这个副作用会持续几个小时，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滑稽，但是两人都不太能笑的出来。

“我会杀了闪闪的，”莱斯莉强调道，现在语气温和多了，像是在讨论餐后点心选择什么比较好，“如果你现在就叫她来妨碍我的话。”

“……闪闪不会妨碍你的，我只会让她照顾你，她会听从你的一切命令。”斯内普最终放下了手，像是什么也没生一样，揽了揽袍子。

莱斯莉咬牙道：“听从我的一切命令？哪怕和你的命令有相悖的地方，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颔首：“只要你不做危险的事情，亦或是伤害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任何命令。”

“哈！”莱斯莉嗤笑了声。

斯内普深深看了莱斯莉一眼，语调比刚刚要冷些：“还是说，你又有什么鲁莽的打算？”

“西弗勒斯，你可以试试看，”莱斯莉慢悠悠地说道，“让她过来吧，西弗勒斯，让闪闪过来，你想看着我当你面杀了她的吧？”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会才道：“孩子，你烧糊涂了。”

“我很清醒，”莱斯莉攥紧了手中的空魔药瓶，几欲将它捏碎，提高了声音，“我很清醒！西弗勒斯！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做出这种事！”

枝形烛台摇曳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他们瞬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走廊那微薄的光刚刚好错开了这个房间，就连门口都没有一抹光落下。

斯内普抽出了魔杖，想要点亮烛火或是使用照明咒。

“特里劳妮教授给了我一个预言。”莱斯莉突兀地说道。

黑暗之中，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轻颤了一下，占卜课的教授，她的预言本领并不靠谱，但并不全是胡扯的，他是最该清楚这一点的人。

莱斯莉声音平静，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说，‘孩子，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将迎来黑暗’……就像现在。”

斯内普太阳穴跳了跳，心脏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般，有那么瞬间他喘不过气来。

他短促的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免得这孩子因为他的慌乱过度忧虑：“这就是你担心的缘由吗，莱斯莉？在我看来占卜学并不靠谱，不止我一人这么觉得的，就比如……”

“你应该清楚的，西弗勒斯。”莱斯莉再次打断了斯内普的话，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就算脑海里的躁动恶念几乎达到了峰值。

斯内普不言，紧抿着嘴唇看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无声的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黑暗很好的为她掩饰了这一点。

莱斯莉缓缓吐着最扎心的话语：“你亲身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