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觉得对方冒险,一个人觉得对方不思进取。
离婚时,两人在阮笑笑的抚养权上有过争执,最后阮卫国让步。
当时阮卫国生病咳嗽得严重,戴着口罩同阮笑笑说,“爸爸有时间去看你。”
结果再见却是在医院。
脑海里的思绪随着记忆不停流转,那些细碎的片段好似记忆里的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覆成广阔无垠的白。
直到手机响动,阮笑笑从空荡的情绪里回神,目光落向窗外明媚的天光。
记忆里的雪与人倏忽被拉远,她闭眼沉心了会儿,再次睁眼,接通了来自程朝昀的电话。
“喂,阮笑笑。”
程朝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手机屏幕被阳光晒得发烫,贴向耳朵时,温度灼人,她按上免提,放在枕边,躺在床上回应,“没有,虽然我好像是应该要睡个午觉。”
程朝昀:“那现在睡?”
“要酝酿一下。”
她仰躺着说话,声音有股闷感,听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但还可以和你说说话。”
“好。”
程朝昀声音染上笑意,“说些什么。”
“睡前故事。”阮笑笑慢吞吞地说,“但是是我给你讲。”
“要午睡的人,给不打算午睡的人讲故事。”
程朝昀停顿了下,“你确定?”
阮笑笑:“你不午睡?”
“等会儿要和蒋业营去医院探病。”
“哦。”阮笑笑回,“那我下次再讲给你听。”
“也可以现在讲。”程朝昀说,“如果你睡不着的话。”
-
阮笑笑从收信的小女孩开始讲起。
她将从信里发现的巧合,全部化为故事,慢慢地讲给电话对面的人听。
“可惜的是,小女孩一直没有发现这些巧合,她以为对方只是和她相似的笔友。”
话音在这这里停止。
听筒里一片沉默,过了会儿,程朝昀说:“但是,现在她发现了这些巧合。”
阮笑笑轻嗯一声,“程朝昀,我好像找到谁是小程了。”
在确定这个答案的时候,她最初的困惑就这样得到解答。
为什么小程的地址明明不存在,她却每次都可以和人正常通信?
因为那封信压根没有寄出去,她总是会交到小程本人手中——派出所的门口就有一个邮筒。
而她到澜青上学后,唯一写的信,还是交给了程朝昀而非小程。
即使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真正来临时,她厘清前因后果后,迎来的却是一片空荡的情绪。
午后的阳光从窗前落向床脚,阮笑笑起身拉上窗帘,拿起亮着的屏幕,“故事到此结束,我先午睡——”
“其实我也找到了小程。”
程朝昀的声音在她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响起,“睡吧,睡醒了,我再给你讲一个稍微不太一样的故事。”
窗帘被风吹起一角,一线光亮在暗下的房间里闪过。
“也是关于小程的。”他说,“续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