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补过妆之后刚出去走了几步,就被拐角处站着人吓了一跳。
“靠,路易淮,你站这儿干嘛呢?”
路易淮手里拿着支烟却没点燃,“吹风。”
“……哦,那你继续慢慢吹吧,我要冷死了。”
夏遥进去了后,路易淮又站了几分钟,周霁川正好过来。
两人一起回到包厢,程硕几人已经喝高了,在哪儿疯闹,路易淮看着苏柳整张脸红扑扑的,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路易淮走过去问她:“热吗?陪你去外面吹吹凉风。”
苏柳不说话,路易淮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扫了眼桌上他让她保管的那杯红酒,已经见底了。
她喝酒了。
路易淮一直都知道她的酒量不好,况且这酒度数也挺高的,这会儿也怕她觉得不舒服。
他蹲下身子,耐心问她:“想不想吐?”
苏柳依旧不回答他,只是偏过头看他,眼里泛了泪花,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攥住。
周霁川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喝酒了。”路易淮将人从位置上抱了起来,对着周霁川说:“她喝了酒不舒服,先带她回去了。”
周霁川:“好。”
路易淮将人抱上副驾,松开她准备起身给她系安全带时,苏柳抱着他颈脖的手却迟迟不松开。
他轻声哄道:“挽挽?回家了。”
“嗯。”苏柳喝了酒不清醒,却还记得,“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路易淮自己也没注意。
“好,不开车了,我们坐车回去。”
“不坐车,不想坐车,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好。”路易淮怕她也站不稳,“我背你,先回我那里,好不好。”
他的公寓离这里近。
“好。”
虽然已经过了年,但街道两边的树木上还是挂着彩灯,路灯也还悬挂着红灯笼,车流在街道穿梭。
路易淮稳稳的背着她走在道上,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愈拉愈长。
“冷吗?”
苏柳趴他的背上,路易淮感受到了她摇头的动作。
“不冷。”
“挽挽,为什么喝酒。”
她不说话了,呼吸渐渐平缓,像是趴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不知路易淮这样背着她走了有多久,她突然出声喊他。
“路易淮,你累不累。”
“不累。”路易淮说:“挽挽很轻。”
她声音闷闷的,无厘头道:“不是。”
不是这个。
她问的不是这个。
“什么。”
苏柳趴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打在他颈脖,她视线盯着他的侧脸。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苏柳鼻尖愈发酸涩,控制不住想要哭,那滴泪直直落在路易淮的颈脖,她在他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话。
路易淮停下步子,那滴泪是冰冷的,却灼烧着他的心脏,他喉咙轻滚,最后什么也没说。
“路易淮。”
“我走的这些年,你过得是不是……很不好。”
挽挽,你走的这些年,没有人爱我了。
他将她推开,最难过的那一年,身边的事物皆离他远去。
他只有一个人。
回到公寓,苏柳早已经醉睡了过去,路易淮将人放在床上,动作很轻。
害怕她睡得不舒服,路易淮帮她脱去了厚重的外套,将被子盖好,又起身去洗漱间打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拭的谨慎,像是在呵护着珍贵的宝贝。
苏柳的手白皙纤细,指甲被修剪的干净,路易淮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擦拭着,与他宽大的手相比,苏柳的手显得格外娇小。
路易淮将两只手细细比对,眉宇愈发柔和,他轻轻抬起那只手,头微微低下,隔着距离,吻了吻她的指尖。
夜里寂静祥和。
路易淮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保持着距离,看着她熟睡过去的脸庞,他闭上了眼。
……
竖日,苏柳醒过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候,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扫视了眼所在房间,知道这是路易淮的房间,而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苏柳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发现床边还放了一双拖鞋,女款的,她穿上也正好合适。
她出了房间,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路易淮……路易淮?”
无人应答,应该是去公司了。
苏柳余光注意到餐桌上已经做好的饭菜,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路易淮飘逸的字迹:
公司开会,我出门了,医院已经请过假了,桌上做了午饭,醒来去厨房热一热再吃。
看着纸条上的字,苏柳一阵心安。
苏柳在房间外的洗漱室,本想着简单的洗漱一下,但路易淮却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全套的洗漱用品。
她照了照镜子,昨晚的聚餐她是化了妆的,但此刻脸上确实纯白无妆痕,看到了边上已经被用过的卸妆水。
桌上两菜一汤,汤还是热的,但菜已经凉了,苏柳洗漱之后就将两个菜端去厨房微波炉热了热。
热过的菜还是没有刚出锅时味道好,但也是好吃的。
她吃了碗饭又舀了碗汤喝。
饭后,苏柳收拾着在公寓里转悠了好一会儿。
房间里传来她的手机铃声,苏柳拿起来接听。
“醒了?吃过饭了吗?”
“刚吃完。”苏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