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之会把他送回去的!你现在立刻、马上驾车回府!”
“是。”
元亭不再含糊,也没管马车旁的萧清辞,直接把马车驾了就跑,不远处店铺里正兴奋瞧着东西的苏相容见状,赶忙追了出去。
“阿姐!你怎么把我丢下了啊!!”
可惜元亭驾车太快,那马车一会儿便没了影子,独留下路上的两行车辙,彰示着先前曾有个马车在这。
苏相容瘪着嘴回头,瞪了洛逸之一眼,声音愤愤:“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带走,阿姐怎么会丢下我!”
“这可怪不得我~”
洛逸之摇着折扇,轻笑着自后头缓缓走来。
待他走到苏相容身旁,他便俯下身去,用折扇指着那边的萧清辞,声音清朗:“这事儿得怪你太子姐夫,怎么着不得敲他一笔,让他再教你做些课业?”
“对哦!”
苏相容一拍脑袋,随即便屁颠儿地跑向萧清辞。
前些日子的相思引,也是萧清辞找上了苏相容,说是要教苏相容做课业,然后叫苏相容帮他在苏沅卿面前说上几句话。
萧清辞作为现任太傅的得意弟子,自小的课业几乎全是甲上,随便教了苏相容几句,他的策论便突飞猛进,甚至还被太傅拿在众人面前大加赞赏,可把苏相容高兴坏了。
萧清辞正瞧着苏沅卿落荒而逃的方向失神,苏相容便倏忽两眼放光地凑到他面前,笑容谄媚:
“太子姐夫,能不能再教我做一次课业啊?”
“我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萧清辞见方才的美男计初见成效,想着回去再好生准备一下。
倏忽听见苏相容这话,本是想拒绝,却被洛逸之笑着揽到一边,拿折扇挡着苏相容的视线,对他小声说道:“你听我的,你先把苏相容带回太子府,然后……”
洛逸之和萧清辞说了许久,苏相容就瘪着嘴立在一边,半是期待半是幽怨得盯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辞才蹙着眉瞧向洛逸之,疑惑问道:“你确定这真的能行么?”
“笑话!”
洛逸之合上折扇,拍着胸脯保证道:“小爷看遍宸京话本,此计十本里起码七八本都有,你要是利用得好,必有奇效!”
萧清辞眉目冷清,立在那处犹豫了会儿,不知道该不该照办。
忽而,他想起了今日苏沅卿耳根殷红的模样,那心跳震颤的感觉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胸前,久久难散。
“……好。”
得到萧清辞肯定的答复后,洛逸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揽过旁边瘪嘴的苏相容道:“相容公子啊,你太子姐夫同意教你课业了!”
苏相容惊喜地抬起头来,方才脸上的幽怨一扫而空,眼眸中闪着激动的光:“真的?!”
“那是自然。”
洛逸之手上把玩着折扇,侧首瞧向他,眉目间染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你太子姐夫最近公务繁忙,所以可能得需要你先去太子府稍等片刻了。”
苏相容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我能等!”
“那便好。”
洛逸之笑着颔首,吩咐自己的暗卫去找了辆马车,便将二人送去了太子府。
伴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洛逸之瞧着马车远去,摇着折扇得意道:“来日你们摆喜宴的时候,小爷再怎么样都得坐个前位去!”
说罢,洛逸之拂袖转身,慢慢悠悠地走回肃宁侯府,然后在下人们惊颤的目光下,去书房提笔给苏沅卿写了封信,叫暗卫速速送去。
一个时辰后。
日暮已尽,明月高悬。
苏沅卿坐在窗边,心不在焉。
她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茶盏,一边抬首瞧向窗外的皎皎明月。
院中的一棵槐树长得枝繁叶茂,微薄的青叶映着漫天月华,时不时地落上两片在窗棂之间。
苏沅卿莹白的手指捻起一片槐叶,将它放在月光下打量着。
恍惚之间,她似是又瞧见了那人今日白衣金冠,立在夕阳之下,手上执着一片槐叶,对她笑得潋滟。
真是的,为何从扶月楼回来之后,便总是想起他……
苏沅卿饮下盏中清茶,想用微凉的茶水压下耳根的热意。
就在这时,窗外倏忽冒出一个黑影。
元亭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个信封,恭敬道:“郡主,洛小侯爷派人给的信件。”
“洛逸之?难不成是相容有什么事了?”
苏沅卿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将信件接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只见那张偌大的信纸上,只有那人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你弟弟在太子府哟~记得去接他!】
“洛逸之!”
苏沅卿几乎是一瞬间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她将信纸揉成一团,随即便起身走出房门,吩咐元亭找辆马车来。
元亭有些疑惑问道:“郡主,咱不是才回来不久么?为何又要出去?”
苏沅卿脚步一顿,看着手上那张被揉成团的信纸,声音冷冷:“去太子府——”
“接公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