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确定,饕餮鼠的异化和主教堂的怨灵有关。
不过是想起那些蛰伏在浩荡孤寂的海水中的魔鬼之眼,我便感到全身发冷,心有余悸。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信息,我想,我有一些可以分享的线索。”
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在心底迅速打下草稿,言简意赅地说了考试阵法重启一事。
“你是说,你在主教堂里走了一圈,不经意遇见怨灵,然后不经意用手链误触了考试阵法。”安德问。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经他一番复述,其中的意味却变得诡异起来。
我颔首。
“考试阵法在哪儿?”
我不解地注视他,“主教堂。”
“我当然知道!我是说具体的地方。”紧接着,他补充,“如果饕餮鼠变异和怨灵有关,我们总得知道阵法在哪,才能着手调查。”
“我不知道。”安德与我不约而同地转向胡安。
胡安笑了笑,“整个主教堂都在阵法范围之内,如果你问的是阵眼,抱歉,安德,这可是机密。”
“茗,你为什么认为这两者有关?仅凭饕餮鼠是在主教堂里走失的吗?”西拉蒙神色疑惑。
我缓缓摇头,“在安吉拉糕点房的露台上,饕餮鼠临死前,我触碰它的腹部后听到了一声又一声哭泣,且哭声的主人不断重复‘好饿’。”
“所以?”安德问。
“那句‘好饿’,并非用西语,而是中文。”
说这句话的是饕餮鼠的灵魂吗?它为什么说中文?为什么我可以听到它灵魂的悲泣?
自我醒来,这些问题日日夜夜地困扰着我。
面前四人骇然失色,欲言又止。他们或许想说些心理师已经做过的猜想,最终却因我异常坚定的神色而保持沉默。
“综上,我合理怀疑饕餮鼠变异和封印在大教堂中的怨灵或失灵的阵法有关。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进入大教堂的阵法,仔细排查。”
目前魔法系仍未确定阵法的故障原因,系内又没有专攻中式阵法之人,要怎么排查?只怕出点差错,阵法彻底失效,被镇压已久的怨灵将再次危害人间。
很显然,其他人也意识到这一点,面容逐渐严肃。
气氛凝滞。
谁能想到这个任务是个烫手山芋?只怕胡安早就明白这一点,却把我们聚集起来,什么也不说。短短几小时,我对他老奸巨猾的手段已经达到了全新的认知高度。我是因为哭泣声才接下这个任务。其他人呢?胡安善于揣摩人心,为何如此笃定其他人也会接受任务?
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我转向胡安,问,“胡安主任,您对阵法的了解比我们要多得多,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是等魔法系排查结束,还是自行调查?”
“魔法系可以配合你们的一切行动,只是,我们的排查如今也陷入瓶颈,贸然进入阵法将造成不可估量的麻烦。更何况,你的猜想滞留于理论层面,没有确切证据。我的建议是,暂且在大教堂与饕餮鼠出没的各区域进行排查,确保没有其他变异魔兽。”
“胡安。我有个问题。”西拉蒙弱弱举手。
“请说。”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恐怕不行。”和煦的微笑透露出无情与冰冷。
西拉蒙瘪瘪嘴,连眉梢都透露出苦恼。
其他几人也皱着眉头,不再发表意见。
“祝你们好运,优秀的驱魔师们,你们可肩负着驱魔师的未来。”
未来吗?
可我连驱魔师的未来是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