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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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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暗降临,我们互不相见,只有以口发声,从而标识与确认各自的存在。这就是‘名’的由来与意义。”十二年。人生有多少个十二年供人挥霍?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阳光被窗帘无情地挡在屋外。迎着胡安平静的注视,我以样学样,复述外公曾教给我的、向我解释的那些东西。

“在盘古开天的时代,人们尚未发明语言、文字,只会咿咿呀呀地发声。当羊水破裂,新生儿抵达世界,她/他们同样咿咿呀呀地哭泣。我小时候时常想,也许每个人的名字是‘咿咿呀呀’—只是我们后来忘记了这个事实;又或许,世界的名字就是‘咿咿呀呀’。您别笑话我,那时候我差点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咿呀’”。

我稍作停顿,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

“是吗!后来怎么没有改呢?”胡安问。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我母亲知道我的想法后,打电话将我外公大骂了一顿。结果就是,我依旧姓夏为茗。胡安主任,您喜欢喝茶吗?”

“当然。中国是茶的国度,不是吗?”

“是的。西班牙语用一个单调的单词‘茶’(té)概括了所有茶。但在中国,茶有多种说法。早采的茶叶是茶,晚采者为茗。如同那株晚采的茶叶,预产期一个月后,我才来到这个世界。”

“多么有诗意的名字。”

“谢谢。”我微笑着用手覆上桃木剑,一阵冰凉钻上掌心。“现在,我的名字却出现在这把桃木剑上。这是为什么?”我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却没有急着说出来。

胡安注视着我手里的桃木剑,说,“法器修炼到一定程度有机会产生器灵。驱魔师一旦与器灵签订血契,就能成为器灵唯一的主人。自此,器灵只受该驱魔师差遣使用。驱魔师们彰显器灵从属关系的方式有很多,他们在法器上刻字盖章,甚至在器灵的人形形态上画下无法擦去的面纹与体纹。”

我了然地点点头,却听胡安话锋一转,“然而,记载在列的器灵不过寥寥几种,所谓的器灵化人更是天方夜谭。”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现在我就是这把桃木剑的主人。可这个字并非我所刻,难道是器灵自己刻的吗?”我施力握紧剑柄,“我没有感受到器灵的存在。甚至没有能量存在。”

“茗,接下来我说的话是绝密,请您一定保密。”

电光火石之间,我下意识问,“您想说的与黑魔法有关?”

“差不多。”胡安半阖双眼,继而重新戴上眼镜。他拿起笔记本,翻到书签页,“这上面摘抄了黑魔法器灵的相关记载。”

拉丁语像蚯蚓,歪歪扭扭地斜躺在横线纸上。我扫过文字说明,注意到文字下方的一幅插图。全身隐蔽在宽大魔法袍中的炼器师正站在一个巨型坩埚旁的凳子上,朝锅里加炼制材料。几把看不出品种的草叶,一袋水晶,一盆液体,还有一些看不清形状的物件。

“炼制器灵在西方被视为禁忌黑魔法,器灵也通常被用来与精灵比较。精灵们集结天地万物最纯净的精华,经过数万年的时光生成、发展成独立的高智商个体。而器灵因恶而生,无法离开本体,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认为是粗劣的仿制品。关于器灵的炼制,魔法界没有确切说法。我们通常认为,黑魔法召唤师收集生前作恶的普通人和魔法师的尸身,待它们腐烂发臭,分化出燃点极低的磷化氢并自燃后,借火炼制法器,用秘术召唤器灵。”

胡安指着笔记本上的插图,将它的来历娓娓道来。

这幅图是启蒙时期西班牙一位召唤师的自画像。没有人能确定他的名字,身份,甚至性别。因病临死前,他/她向当时的国家驱魔师协会寄出一封信,并随信附上这张画像。

信的标题为“一位黑魔法召唤师的来信”。

通过几百字的自叙,这位召唤师简短无序地回忆了自己炼制器灵的过程。用到的材料有一截人骨,腐肉,从陵墓中挖出的黑暗水晶,枯叶,与三百位寡夫的眼泪。

也许是受病痛折磨,信的语序、人称和时态非常混乱,有时用“我”自称,有时用“它”自称;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合用,像是记载历史,又像对未来的预言。

在信的末尾,召唤师写道:“痛失吾爱(过去时),盼灵永存(将来时)。”

后世几百年来,无数驱魔师与召唤师费尽心力解析这封可以称得上遗书的信物。学术界最普遍的观点最耸人听闻:这位不知名的召唤师以自己妻子的骨头为法器,成功炼制出器灵,使妻子重生。

另一种极端观点则是,这完完全全是一个编造的玩笑。西班牙十八世纪,即启蒙时期中后期,在普通人类社会中流行一种猎奇的恋.尸文学。颇为著名的是西班牙散文家与小说家何塞·德·达尔索的小说《忧郁的夜晚》。因无法接受倾慕的女孩的死亡,主人公前去掘墓挖尸,并试图殉情。

信中召唤师所营造的痴情与癫狂,归根结底,其实是浪漫主义时期盛行的无聊产物。

“您的观点是什么呢,胡安主任?”

从甲骨文说到器灵,从器灵说到黑魔法,莫非他想告诉我,阴差阳错之下,我成为了召唤出器灵的黑魔法师?

实在过于荒唐。

不过......我似乎的确使用了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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