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专攻PTSD(创伤后精神紧张性精神障碍)的魔法心理医生。
我友好地回答她的问题。没多久,她就下了结论:我听到的声音只是大脑保护机制对于驱魔创伤作出的过度反应,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新手驱魔师就像刚上战场的新兵,他们无法正视杀戮与死亡,哪怕杀戮和死亡是通向和平的道路之一。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驱魔师因此患上精神疾病,如幻听,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等。
总而言之,治疗PTSD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很有可能继续遭受幻听。她建议我参加由她组织的冥想活动,并进行一个疗程的创伤魔法疗愈。
我不认为这是无中生有的幻听,坚信另有内情,婉拒了她的提议。
因为……
这件事太过诡异,我没有再和心理师多说。
至于手臂上的黑色血液,的确是中毒,且与包裹伊可切尔全身的毒液同出一辙。这只变异的饕餮鼠正是当初伊可切尔两姐弟负责抓捕的不明生物。
鉴于此次受伤为学校任务评估失误与塞维利亚官方驱魔社懒散应对,学校将负责我的所有治疗费用,并赠送高阶魔杖,德鲁伊达驱魔用具公司出品的学生2023限量款驱魔学生手环以及各种魔法药剂与礼包。
当然,还有我最想要的……
志愿时。
驱魔积分币。
塞维利亚大学魔法系的本科和硕士学生做志愿时可接触魔物的最高等级为五级,斩杀或抓捕它们能获得12个志愿时。
学生在志愿任务中斩杀六级魔物史无前例,考虑到单人斩杀的难度与我的受伤情况,学校最终给了我30个志愿时。
而驱魔积分币其实是伊可切尔和炀·基弥尔任务的积分币奖励。
听西拉蒙说,由于我率先斩杀他们的任务目标,他们被判任务失败,必须进行50%任务金的失败赔偿。
任务金额为10000积分币。
约2247欧元,17220人民币。
听到这个数字时,我努力表现得不那么大惊小怪,喜悦、心痛、纠结等等神情在我脸上交替。
“想笑就笑吧,茗。”那时西拉蒙笑着对我说。
我的确笑出了声,西拉蒙同样大笑祝贺我。毕竟,这算一笔横财与我的身心补偿费。
只是……那两位驱魔师得支付将近一万人民币的补偿,未免太惨了。
西拉蒙听了我的想法,不置可否,只说一般任务失败的赔偿金不会高于任务奖金的20%,赔偿金高的前提是任务的额外奖金也高。说到底,是这两位驱魔师过于贪心,才会翻船。
同时,由于我拿到的只是普通任务奖金10000积分币,而不包括额外奖金。可以理解为,雇主成为最后赢家。既得到了任务成功这个结果,又省去了额外奖金。
听到这,我暂时放下奖金一事,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只胆小的饕餮鼠究竟为什么会变异?
我一醒来就向胡安提出过这个问题。他那时忙于应付魔法社会舆论,更忙于应对我母亲的追责,神色不明,没有和我细说就转移了话题。等到我再三问起,他才和我约了10月25日中午见面。
***
就是今天中午。
他要和我说什么呢?
我停在二楼至三楼的楼梯转角喘气,随手掏出包里的一小瓶增补剂,灌入口中。左胸口的不适渐渐平缓。伤筋动骨一百天,根据医生指示,我需要连续口服增补剂三个月。
“啪……”一支羽毛笔轻飘飘擦过我的脸颊,坠在地上。
“喂,抱歉。”
我慢慢抬头。炀·基弥尔站在三楼门口,身后红木门紧闭。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嘴上说着抱歉,毫不掩饰恶意,脸上毫无歉色。
八点五十八分。九点钟有《女巫消亡史课程》。说起来,课程还是我醒来后匆忙开盲盒选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低头专心上楼,与基弥尔擦肩而过,推门进入三楼公共区域。
“喂,我在和你说抱歉。”
“哦,是吗?没关系。”
步履不停,我忽视因愤怒而脸红的男孩,径直走向303课室。
真幼稚啊。我挑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