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西拉蒙一起咬牙切齿。
这项考试自从19世纪中叶开始,到现在2023年,官方已经敛财无数。
更让人恼火的是,欧洲魔法委员同时发布了一条非常疯狂荒诞的规定,那就是非国际驱魔资格师与非欧洲魔法学学生禁止在欧洲境内驱魔,一经发现,必须缴纳一定罚款费用。
最低档,501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逼着人缴费参加考试。
有些贫穷的驱魔师无法支付考试费用,就刀尖舔血,去黑市购买劣质驱魔用具,通过特殊渠道领取驱魔任务,受伤了也只能到不受欧洲魔法委员承认的“非法诊所”就诊。
有些驱魔师能够支付考试费用,却因为不满委员会的霸权做法,拒绝考试,以示反抗。
大部分迫于无奈,为了正当驱魔身份选择考试。
委员会内部同样意见不一。
激进派认为应该废除考试和对驱魔师的限定,甚至认为必要情况下可以解散委员会。毕竟,委员选举只在少数驱魔师中私密进行,而非通过全区驱魔师的民主投票。
保守派自然全力否决。
以胡安·恩里克斯为代表的妥协派则支持降低考试价格,并主张适当调整对私自驱魔的惩罚规定。
近些年,这三派愈争愈烈,始终达不成共识。
西拉蒙说到这,愤怒不已。我也觉得离谱至极。为了心情着想,她转移话题,谈起了魔法大学和魔法学院。
西班牙不少地方都有专门的私立魔法学院或协会,但只有两所开设魔法学学位的普通公立大学,除了塞维利亚大学,另一所是北部的萨拉曼卡大学。
不过,前者注重综合教学和实践,后者侧重于理论研究,尤其侧重基于四元素“风火水地”分析魔法能量的召唤与使用,并将驱魔师与法术分为四大元素系,如风系驱魔师和火系驱魔师在擅长的魔法、常用的魔法器具,以及炼金术方面都截然不同。
事实上,这种分类可追溯至十七世纪启蒙时期。启蒙运动后,神秘学世俗化,学习魔法不再是一项无比私密、仅局限于贵族王权教会的活动,而是也面向一些机缘巧合下入门魔法的普通人。
魔法教学体系经历一系列改革,最突出的一点是相关机构将元素系定为唯一官方魔法分类方法,一个水系驱魔师绝不能同时修习火系魔法或其他系魔法,以免造成魔法紊乱。
二十世纪,这种体系收到诸多质疑。
质疑者大都认为,元素系修习针对学生的筛选标准异常严格,到最后能被录取的大都是有很强修习基础的学生,通俗点来讲,就是学阀之子,而不是魔法知识薄弱的普通人。
此外,依照元素系修习魔法只会导致后期魔法学习的局限性,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为什么要自找麻烦,给自己设置这么多限定呢?
塞维利亚大学魔法系正是反元素系分类的先锋。
它提供的课程和教学方式丰富多样,不以元素系分类,涵盖占卜学、灵视、召唤术、俄式魔法、符咒、药草魔法、防御术、恶魔学、炼金术等方面。虽然老师会教授如何驾驭不同的元素力量,但不会给学生贴上固定的元素系标签。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元素系派常指责塞维利亚大学魔法系课程太过繁杂,各有涉猎,却无法专精。
四元素和中国的五行“金木水火土”相似。我常见五行应用在八卦占卜,但也许术法也可以根据五行分类,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西拉蒙聊着聊着不停地打着哈欠,我停止话题,与她道晚安,很快,规律的呼吸声指明她已经入睡。
我本仰躺着,见状调整睡姿,面朝窗户。
魔法系附属医院临靠老城区的一条街道,当地居民称它为Santa Cruz. 直译是“圣十字”,音译为“圣克鲁斯”。
在特殊魔法阵法的作用下,我们能听到看到外头的动静,街上的行人却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街上动静不止,不少人刚到小酒馆开始喝酒闲聊,教堂钟声不久前才整点响过一次,宗教与世俗像两条紧紧缠绕的线,于此交汇,无法分割。
我想起下午胡安主任说的话,到了深夜,心里的不自信便冒了出来。我应该怎么为中式术法正名呢?
光修习中式术法显然是不够的,还得熟练运用这边的魔法,并比较两者,得出最优解。
哎,又想到西拉蒙已经延毕两年,我虽然高中学理科,化学却很糟糕,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搞定魔药课。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担忧着,慢慢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