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习在澈把他扔进了沙发里,但是谈诉也整个人拽着自己,导致他也躺在了沙发上。
他推了推身上的人:“起来,洗脸睡觉。”
谈诉也坐直了身体,就这么靠在习在澈的肩上,一动不动,“等一下,让我靠会儿。”
两人就这么互相倚靠着,谈诉也的头发又长长了些,堆积在颈间的发不扎人,毛茸茸的,挠得他有些痒。
习在澈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
手感很好,更像一只巨型犬了。
他弯了下唇,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为什么心烦?”习在澈轻声问。
谈诉也没回答,空气静得习在澈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偏头却听见耳边的声音:“因为一个很讨厌的人。”
习在澈听他没动静了,转眼一看这人已经睡了。
他把人扶进卧室,给他脱了衣服和鞋子,又进浴室打湿了毛巾给他擦脸,安顿好谈诉也后他才洗澡睡觉。
他心里很乱,从来没有看见谈诉也这个样子,按道理讲,谈诉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让自己喝成这样的人,应该是那种遇上讨厌的人后看都懒得看一眼、路过还要踹一脚的人,现在这样多半是遇上了一件很糟心但又没办法的事情。
当他意识到自己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的时候,那根悬在脑子里的神经忽然拉扯了下。
他没有理由询问。
谈诉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就像自己的事情不能告诉谈诉也一样,关于对方的一切自己也无权过问。
心里没来由地堵得慌。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谈诉也已经出门了。
本来今天是周末可以待在家,但是季岭帮他预约了身体检查,他还是得出趟门。
给谈诉也发完消息后他就上了季岭的车走了。
一开始季岭想给他预约之前习信住的那家私人医院,那里安静而且设备也齐全,但是习在澈拒绝了,他的身体情况不能让习从睿一家知道。
虽说是公立医院,但是院长还是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毕竟他的检查也很特别,所以专门给他留了时间。
“有在吃药吗?”医生问。
“之前有在吃,但是这两个月没吃了。”
“是情况有好转?”
“不知道。”
医生点点头,“现在还是一点痛觉都感受不到吗?”
习在澈的眼神晃了下:“外界的吗?感受不到。”
这时候医生取出一根细针,“伸手。”
细针按压着习在澈的食指,医生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看着都要扎破了但最后还是没流血,“什么感觉?”
“没感觉。”
“好。”医生记录着,随后问:“平时还会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吗?”
“最近……没有。”
“最近?”医生停下按键盘的手,“以前伤过哪儿?”
习在澈转过头,看向季岭:“你在外面等我吧。”
“好。”季岭出去后关上了门,这时候只剩下主治医师和他。
“手和腿。”
医生:“频率?”
“记不清了,成年后自控力好了不少,原来的那些伤痕也慢慢消失了。”
“有过危及生命的自残吗?”
习在澈想了想,随后坦然道:“有。”
“那为什么最近没有这种想法了?”
习在澈摇摇头:“不知道。”
医生皱眉,看了眼自己写的东西,“那最近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习在澈忽然想到了谈诉也,“有,之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和别人一起住。”
“对象?”医生问。
习在澈正要回答‘不是’,医生接着说:“那说明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他今天来了吗?我想问他一些问题,可能会让你的情况好转不少。”
“他不知道。”习在澈直言。
医生张了张嘴,大概明白了什么,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和他住在一起不会再有这种自残的想法呢?”
因为他的存在可以让自己不在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感受到痛苦。
“因为不能让他发现。”
“就因为这个?”医生问。
“嗯,不能让他发现。”
询问了很久后,他又做了各项检查,季岭拿了报告单后,医生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下电梯的时候转角处出来一个人。
“桑医生?”一位护士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你们科室不是在另一栋楼吗?”
桑予深:“今天门诊,过来拿点东西。”
“哦。”
护士正要走,桑予深问:“刚才从那间房出来的病人是什么病?”
“嗯?”护士看了眼他指的方向,“哦,那是何医生今天特别接待的一位病人,具体的情况不知道。”
她看了两眼桑予深,在医院里待久了见到帅哥心情都好了不少,顺嘴多说了两句:“而且还下了通知谁都不能透露,听说何医生他们还签了保密协议。”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桑予深皱了皱眉,摸出手机往电梯走,
他的手指在某个对话框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