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谈诉也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那行,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咳咳——”李影试图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啊,刚才桑予深问你后天有空没?”
“他?”谈诉也疑惑:“上次你让他帮你相亲,他居然还能搭理你?”
“说起这个还真是巧了!”李影兴奋道:“那个女生相亲的时候把她男朋友也带过去了,而且她的男朋友居然是桑予深的弟弟!我听到都吓死了。”
“弟弟?”谈诉也不解:“他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
“不是亲的,好像是原来的邻居吧,竹马那种。”李影说:“但听他那个语气,总感觉关系不太一般。”
“后天应该有时间。”谈诉也说。
李影:“行,我跟他说,他这个大忙人不知道最近在干什么,等见着了得好好审审。”
他们第二天早上就回到了锦城,回家收拾完东西习在澈就去搞之前那个项目了。谈诉也也没闲着,刚到家就接到一个甲方的电话,两个人一忙就是一天。
晚上习在澈做好饭后,敲了敲工作间的门。
没人应。
他慢慢地推开门,这时候只有电脑桌旁边点了一盏台灯,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画图软件。
而电脑面前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习在澈悄悄地靠近,屋子里格外安静,他能听见谈诉也平缓的呼吸声。
这一刻他不愿打破这样的平和,抬手将一旁的灯灭了。
此时屋内被落地窗外的灯光扑撒,沿着缝隙描摹着谈诉也优越的侧脸。
上次听谈诉也说他母亲是德国人,仔细看的时候,他凹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还有薄情的唇都在嚣张地肯定着这个事实。
多年前那模糊的一眼并没有让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没想到几年后这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睡在自己的眼前。
他正想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谈诉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看什么?”
习在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你。”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出了此时的感受。
“我有什么好看的?”谈诉也刚醒的嗓音有些慵懒,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习在澈。
“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习在澈大胆地往前一步,站在谈诉也的双腿之间,“你母亲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吧?”
“嗯,她是个大美人。”谈诉也回道:“我长得像她。”
习在澈缓缓抬手,摸了摸谈诉也的眼睛,随后渐渐往下,按了按他的唇。
那样薄情的唇却总是会给人一种温情的错觉。
谈诉也受不了这样猫儿似的逗弄,伸手握着他的腰按进了怀里,“你想干什么?”
这一问把习在澈问住了,他想干什么呢?认识谈诉也的原因根本不能够让对方知道,可是自己的态度却也在这样一种关系中变得模糊了。
“我想到了那棵被砍掉的树。”他说:“我记得你说建筑是有生命的,那你说建筑的生命和人的生命哪个更重要呢?”
“这是两个维度的命题。”谈诉也说:“建筑于我而言就是在创造生命,一副设计图的完成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它一点一点地开始建造直至完工才是生命的开始。它的存在既需要严谨的结构理学也需要独创的美学艺术,每个人对于它的定位理解都不同,我比较倾向于利用光影和自然让它活起来。”
“所以那棵树不仅仅是植物,它也是我构思生命的时候不可或缺的一环,我考虑了位置、风向还有四季的变换,确保每时每刻它的存在都能利用光影让建筑有不一样的生命感。我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出现任何的瑕疵,因为这是属于可控的创造范围,我可以决定它最终是什么样的。”
“但是人的生命不同,我们一生更多地是在消耗自己生命的一维时间线上感受别的事物的生命,并且没有任何的征兆和预测,更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会存在。我不喜欢不能掌握的东西,所以我珍惜能够控制生命的每一个机会。”
谈诉也语气平缓:“对于你的问题,抛开现行律法,我不知道哪个会更重要,我只是希望能够让自己短暂的生命延续下去,建筑是可以存在很久的。历史、人文、科学还有捕捉不到的原理现象都会随着建筑传承。”
习在澈听着觉得有些恍惚,“哦,好像不太明白。”
谈诉也笑着:“你不用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习在澈垂着眼睛,“可是饭菜要凉了。”
“我说了,你现在应该做什么?”谈诉也的语气很强硬。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喜欢掌控那些可控的东西,比如现在站在面前看着十分可口的习在澈。
两人吻在了一起,从一开始的细致温柔到衣衫褪去,柔软的羊毛地毯伴随着激烈的动作有些发皱。
对于习在澈而言,这样的疼痛才是生命,这才是存在的感觉。
谈诉也咬着他单薄的皮肤,在他的耳朵轻喘着气,温热的手掌抚过他每一寸皮肤,欲望随着月光笼罩燃成一片。
习在澈仰着头,他的手插进对方的微长的头发,眼角逐渐润湿开来,濡湿了一大片的绯色,他紧咬着自己的唇。
“叫出来。”谈诉也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不满道:“为什么要忍?”
“我……”习在澈根本说不出话来。
谈诉也并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这种时候你应该懂得怎么取悦我,上次不就做得很好?”
他观察了很久习在澈这个人,虽然看着很好拿捏,但是其实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你以为他是一个清冷的生涩果实,实际上扒开这层表皮一看,里面早就已经熟透了,鲜甜的汁水一捏就会流出来。
所以他很喜欢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妖冶的、情动的抑或是痛苦的,因为都是自己带来的,只是因为自己。
他喜欢这份特殊,所以他不愿意让别人也拥有这份特殊。一想到以后习在澈或许也会和别人做同样的事情,他就抑制不住地烦闷,这种情绪使得动作加重了些。
习在澈被他这个莫名的情绪折磨了半宿,他浑身瘫软,趴在谈诉也的肩上,“……不要了。”
“累了?”谈诉也轻声问,若不是看他此时正在做什么,还会以为他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
“嗯。”习在澈的鼻音还有些哭腔,“想睡觉了。”
谈诉也笑着:“好啊,那你腿缠紧一点,我先抱你去洗澡,然后让你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