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道:“嫂夫人说笑了,主公既然尚未指婚,便作不得数,何况令妹年纪尚幼,怎能拿她的清白开玩笑?”
王顾听到此处,觉得哪里不对,孙氏妹妹的清白固然重要,那她的清白呢?
孙氏说不过他,嗫嚅片刻,负气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妹妹不嫁也罢!”转身走出了前厅。
孙尚香还欲辩驳,被陆逊打断:“来人,送客。”副将应声上前:“郡主,请。”
孙尚香情知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愤愤地抽回马鞭,随孙氏走了。
陆逊这才低头询问王顾:“你没事吧。”
王顾摇摇头:“你的手……”方才他赤手空拳地接了孙尚香一鞭,手掌破了皮。
陆逊并不在意:“小伤罢了,不妨事。”
这天晚上,王顾从浴房里洗澡出来,路过书房,见油灯亮着,陆逊还没睡。她于是回屋取来药箱,推门进了书房。
陆逊披着外衣,正在油灯下算账,闻声抬起头:“怎么还没睡?”
王顾走到他身旁坐下,打开药箱:“让我看看你的手。”
陆逊道:“没事的,我明日去军营让军医上点药就行。”虽然嘴上如是说,还是放下毛笔,伸出了手。
王顾打开药瓶,小心地把药粉洒在他掌心深深的鞭痕上:“你因为我得罪了孙尚香,不怕孙权会因此怪罪你么?”
陆逊道:“今日是郡主无礼在先,主公不会这么不讲理的。”
王顾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为何要效忠于孙权?”
陆逊道:“我的家在江南,家人也都在江南,为孙氏效力是我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既然作出了选择,就应当忠心,这才是君子所为。”
王顾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为之效忠一生的人背叛了你,你该怎么办?”
陆逊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只要我忠诚以待,主公何至于如此对我?”他总以君子的道德来要求自己,却没有想过,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君子。
王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提点他,只能默默地低头上药。昏黄的灯火下,她披散着满头青丝,长睫如羽,肌肤吹弹可破,樱红的嘴唇像涂了胭脂。陆逊看得出了神,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
王顾的药还没上完,她疑惑地抬起头,陆逊将她拉进怀中,凑近了她的嘴唇。
炙热的呼吸近在唇边,王顾顿时明白过来,她的心怦怦直跳,但最终还是在他吻上来的一刻,低头避开了。
陆逊放开了她:“是我冒犯了。”
王顾不敢抬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匆忙地收拾了药箱,起身离开了书房。
系统感应到她情感的波动,不合时宜的询问:【是否选择陆逊成为您的主公?】
王顾又好笑又好气,关闭了系统。
书房里,陆逊有些不解,他本以为王顾今天之所以跟孙氏拌嘴,是因为对自己也有情意,却不想被她拒绝了,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么?还是她不满自己效命于孙权?陆逊暗自揣测着,又想起前些天自己不在家时,张氏也上门来闹过,看来是时候与张氏做个了断了。
孙尚香回府后,把陆逊和王顾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孙权:“二哥,你一定要惩戒他们,如此叛逆的女子,不能让她嫁到江东来!”哪知孙权听后却一言不发。
孙尚香纳闷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孙权道:“我为何要惩罚他们?我可不像你那么不讲理,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孙尚香气道:“陆逊与王顾私相授受,还顶撞我,若不惩罚他们,孙氏日后在江东何以服众?”
孙权无奈道:“你别闹了,我还要靠陆逊帮咱家打仗呢,我已经任命他为主帅,让他主持清剿江东境内的山贼了,难道你要我收回成命不成?”
孙尚香情知说服不了他,抱怨道:“再这么下去,陆逊迟早会被那个女人哄得造了你的反,到时候我看你靠谁帮你打仗!”
孙尚香离开后,孙权独自在殿中出神,倒不是担心陆逊造反,而是想起了王顾。
自从上次一见,孙权就始终对她的美貌难以忘怀,就连在后宫时,都会时不时地想起她。如此绝色的女子,还这么有脾气,令他更想将她拥入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