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喉咙里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割,火辣辣地疼,脑子昏昏成成地,更像是被球砸了一样,不对,被球砸的疼痛可比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要砸也是铁球。
我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一种今昔不知是何年的感觉。
就在我感觉时间消散了一般,门开了。
那个人仿佛带着一身寒霜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热烫的脸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真舒服。
我循着声音看去,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这是何易,看到他我才想起昏迷前遇到了踩踏,当时堵着怎么也出不去,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才一用力就感觉到了疼。
何易也没有开口,低头找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在了我的眼前,我看了好半晌才看清。
他写道:“我们已经出来了,你和我的声带都损伤了现在不能说话,你发了高烧现在需要休息。”
看了这一句话已经让我累的不想睁开眼睛,原来头这么疼是发烧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病了。
再一睁眼,何易还在我的身边依然举着那个手机,不过上面的字已经改变,只有短短的一行,我凑过去一看,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对不起。
何易眼圈湿红,愧疚地低下头看不敢我,整个人仿佛做错事的小狗心虚而又愧疚的坐在一边,等着主人的责罚。
我摇了摇头这才想起何易看不见,使出吃奶的劲伸出了手抓住他的手。
何易抬头,眼睛黑亮的看着我。
我才一张嘴才想起来自己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真难受,何易知道我想干什么,将手机平放在了床上,又把我的手放在了手机上,我垂眼点了几下,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不怪你。
何易心情看起来还是不好,拿着手机低头坐在一边,看去来很是可怜,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在手机上写道。
我想看电视了。
何易将电视打开了。
一打开就是新闻频道,此时播报的正是昨晚的踩踏时间,那件事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新闻画面中一辆辆担架抬走一具具尸体,死亡人数还有受伤人数并未登记出来,因为这件事我们俩的心情又不好了。
我醒了没多久又昏睡过去,这一次一觉睡到了傍晚,此时病房中明显吵闹的很,隐隐还有股麻香的火锅味,一天下来没吃什么东西,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合理怀疑自己是被饿醒的。
自己的病床是在靠墙,一面帘子将我挡的严严实实,让我看不见一点外面,我起身想要上个厕所,没想到何易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帘子外面,仿佛是一直听着我的动静一般。
他太着急了,一时想要张嘴说话可才从牙缝中露出一个音来就紧皱眉头,看来是喉咙疼,他拿出手机在上面打起几个字,上面写着想要什么。
我想上厕所,打了一天的吊水早就憋坏了,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厕所,何易瞬间明白,等我出来以后也看清楚了屋子中的所有人。
陈美誉和班上几个男孩子,蓝吟也在里面,我一从厕所出来他们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还有何易。
我很想开口,可是说不了话,真痛苦。
”啧啧啧,我何哥就是细心,黑大姐才醒他就听到动静,我们哪里有他那样的好耳力。”陈美誉笑道。
我翻了个白眼,隔以往早就和他讥讽了回去。
蓝吟向我挥了挥手,我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拿出一个袋子里面都是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些保护嗓子的糖浆,我张嘴无声的和她说了句谢谢。
蓝吟挥手表示不在意,从碗中夹了一块麻香鱼肉,我直勾勾地看着她,吞了吞口水。
想吃。
蓝吟看到我的反应笑了笑,从边上拿出来一个碗放在了我面前,又夹了不少吃的给我,正在我想大快朵颐的时候,一双手抢走了我手上的筷子。
是何易。
我愣愣地看着他。
何易打字解释:“医生说你这一个月都不能吃辣的。”
行吧,不吃辣就不吃辣,我也不是无辣不欢,何易将一碗海鲜粥放在了我面前我也吃的欢快。
只是没想到何易是个喜欢吃辣的,介于他也不能吃,陈美誉就一个劲地撩拨他,直到被何易压在床上才跪地求饶。
吃完饭以后已经很晚了,看那几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们干脆打牌,输了就贴纸片,哈哈哈,我赢的最多,何易输的最多,他脸上的纸片都是我贴的,活像一个圣诞老人。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再加上滑稽的装扮逗得我们直乐,陈美誉更是拿出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十点半的时候他们打算离开了,和何易将他们送走后整间屋子就剩下我们俩个人。
何易将灯关掉,只给我留下了一盏小灯,我看着那盏小灯愣愣出神。
“睡不着?”何易将手机递在了我的面前。
我点了点头,白天睡了一天已经睡饱了。
“那看电视。”
现在除了电视好像也没什么解闷的了,何易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最近很火的一个电视剧,我觉得新奇看的出神。
榕镇地处于一个五线城市的乡下,处处都是田园旷野,交通很是不便,只有条件富裕的人家里才会愿意大老远买个电视机,小时候只要有一户人家买了电视机,周边的人都会围在一起看电视,很是新奇好玩。
我看的入神,一转头发现何易不知何时睡着了,我拿起遥控器放轻了声音,屋外是漫天大雪,房间内温暖如春,倒是显得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