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与结成交错的瞬间,给后辈传授了下自己打击的诀窍:“他的球你不能从出手就盯紧轨迹,要从出手后0.1s才仔细观察,然后把它想象成丹波的曲球,只不过速度快一点幅度没那么大。他应该没什么胆子对你投内角球,好打的球也不多,你看清楚点。”
越后屋的直球,从几乎贴地的地方投出,一直上升到几乎超过好球带上沿,才又降回好球带内。这种轨迹,青道打者们很少见到。要是从刚开始就盯,实在令人恶心。
大家只能试着将球归类到熟悉的球种中,然后相信自己的反射速度能打到球。当然,这也是因为越后屋的球速足够慢,但凡他的球再快一点,森田也不敢这么嚣张。
结成简单地“嗯”了一声,就继续向打击区走去。
阿部津蹲在打击等待区,静静地观察着。
结城不带任何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越后屋,就像是一个输入什么程序的AI一样。这给了对方很大的压力。
越后屋心头火起:‘该死的混蛋!少拿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看我!’
他憋着气,用力将球投了出去。
投手情绪一定要稳定,否则就会像此时的越后屋一样,把球投得偏高!
结城没有放过这个失投的球,轻挥球棒,将球打向了右外野!
已经两出局了。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球被打到,只有界外、高飞接杀、内野滚地球封杀、安打,这四种结果 。如果是第一种,那就是死球,打者和跑者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就可以;如果是第二第三种结果,打者会成为第三个出局数,跑者留在垒包或者跑垒对比赛没有影响;可如果是第四种结果,跑者就算在一垒,他如果能提前离垒,就算打者只是打了一垒安打,跑者如果速度够快,也有可能回到本垒得分!
因此,这种情况下,听到球响的瞬间,跑者就应该不做考虑,埋头向下个垒包冲就是了。
东自然也是如此,哪怕他已经站到了三垒。
结城扔下球棒,奋力向一垒冲去。
右外野手不确定地在原地踌躇了下,看到球越过二垒手头顶,才判断出球大致落点,奔向球的方向。
他启动太晚了,球落地了!
东回到了本垒,青道2-0领先。
结城踩过一垒垒包,眼角瞟了下防守球员和球的位置,就猛地向二垒冲去!
右外野手捡到球,发现结城距离二垒垒包还有一段距离,一个垫步调整姿势,就挥臂向二垒手传球。
结城开始滑垒了!
二垒手踩着二垒垒包,心道不妙,队友球传高了!
他从垒包上跳起去拦球,可球从他手套上方越过,飞向了投手丘方向。
结城从垒包上一跃而起,小跑两步离垒,看向內野。他判断目前的局面,到底是停在这里还是跑向三垒。
投手看着就要捡到球,结城停下脚步,准备回垒。可就在这时,球在投手丘前出现了一个弹跳!
球再次弹向一垒方向,完美错过投手接球的手套。结城果断向三垒冲去!
等一垒手拦到球,结城已经接近三垒了。
一垒手抬起手臂,又放下了,他放弃传球,结城轻松踩上三垒垒包。
片仓的声势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实力比不上青道就算了,连运气也不站在他们这边。捕手叫了暂停,内外野一群人聚在投手丘附近。
阿部津抓着球棒准备进打击区。
森田在他身后问他:“你刚刚说他能撑过我们一轮打线?那你认为现在还能吗?”
两出局,再一个出局数越后屋就能结束这半局。如果阿部津能延续攻击,片仓投手当然可能被打崩从而被换下;可攻击要是终止在阿部津这里,后面就是七八九棒,说不定对方教练还会让他再继续上场,再撑一局。
阿部津才不愿意出现这种事。
他冷哼一声,没撂狠话,直接上场了。
片仓的捕手和野手,都围住投手,小声说着什么,还不住有人拍着投手的肩膀和背。
阿部津看着他们的表情和动作,挑挑眉。
他猜,右外野手应该是就刚刚的传球失误道歉,然后捕手对投手说你的球还很有压制力,再之后内野让投手放心打过去,他们会帮忙……
阿部津撇撇嘴,全是野手糊弄投手的套路。
他用力挥动球棒,将空气摩擦得忽忽作响,让片仓的队员听得很是烦躁。
暂停结束,捕手小跑回本垒,瞪了阿部津一眼,试图给打者施加压力。
阿部津没搭理他,继续挥了挥球棒,找准打击节奏,才慢吞吞进入打击区。
刚暂停结束,投手如果被安抚下来,气势一般会比较高昂。慢慢拖延时间,可以打断他的气势,让局面对打者更有利。
在主审的催促下,阿部津做好打击准备:‘刚被连续安打,他现在有没有勇气投好球呢?嗯……先等一颗球?’
阿部津两眼盯着飞来的小球:‘中间偏高?’
他没犹豫,挥下球棒。
“忽——”
“嘭!”
阿部津回头,看向捕手手套的位置:‘……我挥高了?他的直球下坠这么大?转速低啊……’
他勾起了嘴角,打起精神,在打击区踏了几步,调整肌肉,更认真了一些。
阿部津看着越后屋,对方眼中充满了斗志。他啧了一声:‘刚刚的拖延没起到作用?反而让他更坚定了?这可不好。要赶紧打垮他才行。’
他短握球棒,加强对球棒的控制,深呼吸,认真看着对方投球的挥臂动作,做出判断:‘一样的出手点!不过是外角!’
他当然要打!
阿部津紧紧盯着球的轨迹,判断着球的下坠。在他的视野中,球飞来的轨迹似乎变慢了,他挥下了球棒。
“梆——”
球失投了!下坠没有刚刚那么大!阿部津这次挥棒有些低了!
他懊恼着,判断出这只是一个中外野前的小飞球。
阿部津低着头,不抱希望地向前跑。他一想到回到选手席会怎么被森田挖苦,心中一梗,简直要窒息了。
结成回到了本垒,捡起阿部津的球棒,回头看向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