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还是没舍得:“那个然后……你转我钱就行了。”
周礼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给了他肩膀一拳。
“你小子差不多行了啊——”
盛苛苡见状,也玩笑着补刀:“谢医生,搞艺术的女孩子很难追的,你还是大方点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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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谢森这个调和剂,盛苛苡和周礼相处起来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一行又顺路的三人,在周礼的邀请下自然地坐上了他的车。
盛苛苡抢先一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一路上前座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还算热络,不太需要盛苛苡的回应。她才勉强偷了些时间,能抬眼悄悄地注视着周礼的侧颜。
比起与他并肩而立,她好似更习惯这样地看他。
黑色发丝比高中时要长了些,被抓得挺立,似歌词里尝说的那句“梳成大人模样”。十几岁时的青葱褪去,他面容的棱角更明显了些,哪怕仍然偏柔,却不经意地能透出几分凌然的锋利,是岁月独一无二的赠予。
盛苛苡失了神。
一时恍惚在了回忆与眼前的迷宫里。
“盛小姐,看够了没?”周礼突然扭过头,直直地迎回盛苛苡的眸光。
盛苛苡立马躲闪开目光,两颊立马发起烫来。
她才注意到副驾驶座位上空荡荡的,谢森早早地下了车。而车子已经稳稳地停靠在了单元门旁。
“没、没看你。”盛苛苡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她反手去开门。奈何周礼好像还没解锁,她动了动按钮,毫无动静。
盛苛苡不得已才又向他看去,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他眼底的笑意。
像是故意的。
“盛小姐,还没给我答案呢。”
周礼慢悠悠地吐字:“为什么一见我就紧张。”
如果说之前还算猜测,那在见过她和谢森的相处后,周礼几乎可以认定盛苛苡并不是不善和人相处的性子。
她明明和谢森不过寥寥几面,都能自然地玩笑上几句。
“不熟。”盛苛苡毫不犹豫地扔了两个字出来。
为了增加自己谎话的说服力,她咬了咬唇,故作轻松姿态地补充道:“我和不太熟的人在一起,就会……比较束手束脚,可能看起来有点紧张,你别介意。”
周礼显然不信这副说辞,挑眉又追问:“和谢森很熟?”
“谢医生,”盛苛苡猜到了他会这样问,抢先一步地开口,“他人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就……很好说话的样子。”
周礼被哽住,平日里这些说辞都是病人夸他的。
他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人这么评价谢森。
“好好好。”周礼只好无奈认命。
他反手将车子解锁。
后排的盛苛苡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她已经碎步到了单元门门口,身子一顿,想起来什么地猛然回头。
不想周礼跟她很紧,正站在她身后。
盛苛苡一个转身,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周礼身上的木质清香即而将她团团环住。
周礼微垂眼睑,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身上,犹如溪水淌过。
怕她重心不稳,还伸手虚扶了下盛苛苡的腰,只半秒又绅士地松开,后撤半步,将两人间的距离重新拉开。
“我、我是想问。”
盛苛苡被突然这一遭闹得更不敢对上周礼的眼睛,她嗓音轻轻,字与字之间都囫囵着:“你手腕好些了吗?”
“哦——”周礼意味深长地点头。
他抬起右手,举至胸前,还故意显摆地转了转手腕。
“还行。”
“诶……”盛苛苡下意识地蹙眉,抬起手想制止他胡闹的行为,怕又造成二次伤害。
动作到了半空,又被她硬生生地止下,怕自己的关心太过明显。
她双手背到了身后,脸也别开:“还是小心点。”
“我依稀记得盛小姐还欠了一顿喝的,要报答我帮忙搬家之恩。”
有这回事。
盛苛苡没打算赖账,她干脆利落地点了头。
“有空可以请你吃饭。”
“那个展有兴趣吗?”
周礼话锋一转,身子向右侧了些,又追上了盛苛苡躲闪的目光:“一起?”
“就当抵饭了。”
盛苛苡无比地感谢这趟行程有谢森这个已知的第三人参与。
她才得以坦率地答应下来:“好啊,但谢医生不是说很难抢票吗?”
“听他胡说,”周礼轻嗤了声,“他就是舍不得再花一份钱重买,才天天逼我一定得把票找到。”
盛苛苡有些惊愕:“这么……节俭,也不像诚心追人的样子啊。”
她已经尽力将话说得委婉。
周礼第一时间领会到了盛苛苡想表达什么,被她的小心翼翼逗得弯起嘴角。
“谁说不是,要换我追女孩,肯定大方地请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