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凯路斯第二天就收拾好行囊打算出外勤,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出外勤,而是为了去探望尤妮。
就在他即将走的时候,斯特拉波的手下叫住了他,把他叫去办公室。
斯特拉波得知自己的助攻一败涂地的现实后,便迅速放弃。阿格里帕说,这几个小辈的婚姻问题还是留给屋大维头疼比较好,那是他的特权……“我们只有接受结果的份。”阿格里帕说,“要是插手他的家事,指不定明天你叔叔的货物就要卡在检查站出不了境。”
斯特拉波:“有那么严重吗?大人不是希望…希望夫妻和睦吗?”
阿格里帕:“难道你忘了屋大维的妻子是哪个家族的人了吗?”
斯特拉波恍然大悟,而后无奈摊手:“这…这的确……”
阿格里帕叹了口气:“提比略…既然他能完成好任务,也不以此为意,我又能说什么呢?他已经长大了。”
于是斯特拉波对玛尔凯路斯说:“既然…我是说,你觉得和尤利娅处不来,那就再找个伴吧。不拘泥于身份地位。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搞了,这很危险。”
玛尔凯路斯:“这有什么危险的?”
斯特拉波:“一方面,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身份再卑贱的女人都会因为男人的宠爱而得意忘形,觉得自己占有这个男人全部。如果得不到就会施展各种报复手段,到时候会有多大的麻烦根本无法预料。”
玛尔凯路斯:“哦。放心,我向来很公平。”
斯特拉波:“另一方面,有些女人身上带着诅咒。尤其是那些野女人,他们会把疾病带到男人身上。只找处女,也不一定能保证安全。”
玛尔凯路斯:“阿瑞德斯办事我很放心。”
斯特拉波:“不要信一个异族人,哪怕是盟友!”
玛尔凯路斯:“难道您会帮我安排吗?”
斯特拉波:“……玛尔凯路斯,虽然,但是,我是你长辈。你不要把我当你的仆人。”
玛尔凯路斯:“抱歉。我就是知道…才不麻烦您的。那我先走了?”
斯特拉波:“别怪我没提醒你。”
玛尔凯路斯离去了,斯特拉波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线传来了似乎是不太好的消息。
这一点是尤利娅自己察觉的,因为她发现阿格里帕的传令兵已经连续三次都只汇报琐事,以前并不是这样。以前无论大事小事,阿格里帕都会让传令兵说一些,以防止尤利娅因为担心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她忧心忡忡的坐在椅子上逼问传令兵说实话,后者支支吾吾半天,仍然没有改口。
被逼急了,传令兵大声道:“夫人,这是军事机密,泄露是死罪!”
说完他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只是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尤利娅担心不已,她烦躁的趴在桌上低声咒骂。过了一会,埃西比进屋收拾东西,她喊她:“你去叫安珀想办法打听一下前线出了什么事。还有,玛尔凯路斯也很久没来了,他那边又是怎么了?”
不一会,安珀出现在门前,他说:“夫人,我已经派阿波和哈迪去打听情况了。需要您的信物。”
尤利娅摆了摆手示意埃西比去拿。
这个信物是阿格里帕命人为她做的,方便她的人进出营地。安珀每次出门帮她跑腿都会借用。
过了一会,两个年轻奴隶跑回营地,表情带着些惊慌失措。
埃西比率先问:“怎么回事?”
哈迪说:“斯特拉波大人说玛尔凯路斯大人失踪了。”
埃西比:“你说什么?”
尤利娅站起来,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失踪了?”
哈迪点点头,解释道:“说是三天了…还没找到。阿瑞德斯大人也找了三天。”
安珀:“为什么失踪?在哪失踪的?”
哈迪摇摇头。
当天晚上,斯特拉波主动拜访,免去了尤利娅前往军营的麻烦。
斯特拉波还带了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柔美。她穿着金丝镶边的布面长裙,带着头纱和项链。
这个应该就是斯特拉波的女伴塞西娅。
尤利娅不明白斯特拉波为什么带女伴来,但塞西娅一来便握住她的手,她便知道应该是玛尔凯路斯出的事不算小,斯特拉波把她带来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带着轻微的不安感,一行人坐到了客厅,听斯特拉波解释究竟发生何事。
“那天,玛尔凯路斯说他想去出外勤找一个再外面小镇的妓女。”斯特拉波说,“当时阿瑞德斯忙于巡逻的公务,要求他等他一起去。但玛尔凯路斯没有听话,提前跑了。阿瑞德斯赶快把工作交代后便带着人骑马去找玛尔凯路斯,却没找到。他当时带了两队骑兵,那些骑兵都还在小镇外围驻扎着等待,并不知道主人的下落。”
阿瑞德斯询问玛尔凯路斯的去向,领头的骑兵说玛尔凯路斯又去找了那个叫尤妮的妓女。于是阿瑞德斯便找到尤妮询问,后者说玛尔凯路斯和她睡过后,又被妓院老板提出的“新花样”吸引,跟着老板走了,那之后她就没见过。
尤利娅攥紧了手里的裙摆:“现在情况如何?找到了吗?”
斯特拉波:“你先别急。阿瑞德斯每天都派信使传信,今天是第四天了。他的人等会就来,我叫他直接到这里来汇报。”
尤利娅点点头。
一行人在尤利娅的小院吃了晚饭,期间塞西娅一直靠着尤利娅坐,不断的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
这个女人应当是斯特拉波的情妇,尤利娅看不出她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她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和雪白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紫色。
塞西娅说话轻声细语,尤利娅被她的声音安抚,情绪奇妙的平静了许多。
“怎么以前没见您与他一起来?”尤利娅问。
塞西娅:“以我的身份大概是不配的。可如今却有更紧急的事需要我。大人是男人,女人的事他就处理不了了。”
尤利娅干笑了一声:“我其实还好……”
玛尔凯路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他活该,她心想。
但是……但是,他要是真的遭遇不幸,她又很难过。
她无法形容她的感受,以至于一直垂着头不想说话。
斯特拉波一行人没走,一直等到天黑。不远处有骑兵举着火把靠近,应当是消息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骑兵说,“找到玛尔凯路斯大人了!”
尤利娅松了口气:“我就说他没事。他以前也干过这种逃家的蠢事。”
斯特拉波把那人招来,那人跳下马,众人看清那是阿瑞德斯的部下。
他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玛尔凯路斯大人……受了伤…有些虚弱……但还活着…”
斯特拉波:“人在哪?”
士兵:“在路上了。阿瑞德斯大人说他的情况不能急行军,叫我先通知您一声免得您担心。”
尤利娅起身,拿着用作奖励的小钱袋走到他身边递给他:“辛苦你了。”
士兵惊喜的露出笑容:“谢谢您,您真慷慨!请您放心,玛尔凯路斯大人一定没问题的!”